曦玥被碰得癢癢,咯咯笑了起來,伸出小手抓住了老夫人那戴著翡翠戒指的手指。
那一刻,洛梨清晰地看到,紀老夫人那向來銳利的眼眸中,閃過一絲幾乎難以捕捉的、類似於……慈祥的光芒。
“倒是比你爸爸小時候愛笑。”老夫人低聲說了一句,語氣聽不出喜怒,但抓著曦玥小手的力道,卻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珍視。
她讓管家取來一個紫檀木的首飾匣子,打開,裡麵是各式各樣、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,以翡翠、珍珠和鑽石為主,款式確實有些年代感,但材質和工藝都是頂級的。
“這些都是些老物件了,你們年輕人未必喜歡,挑著看看吧。”老夫人語氣平淡。
洛梨知道,這絕不僅僅是“看看”那麼簡單。她小心翼翼地挑選了幾件設計相對簡約、適合日常佩戴的珍珠胸針和一枚翡翠吊墜,既表達了接受好意,又不至於顯得貪婪。
老夫人對她挑選的幾件點了點頭,未置可否,目光卻更多是落在自顧自玩著首飾匣子裡一條珍珠項鏈的曦玥身上。
“這孩子,像你。”老夫人忽然開口,目光從曦玥身上移開,看向洛梨,“有股子韌勁兒,也聰明。”
這突如其來的、近乎直白的誇獎,讓洛梨愣住了。她沒想到祖母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“祖母過獎了,曦玥還小,隻是調皮。”她謙遜地回答。
“調皮好,孩子就該活潑些。”老夫人淡淡道,隨即話鋒一轉,看似隨意地問道,“聽說你那個‘島嶼文化’,最近又拿了國際性的獎項?”
洛梨心中微動,恭敬地回答:“是,托您的福,項目進展還算順利,得到了一些認可。”
“嗯,做得好。”老夫人點了點頭,語氣依舊平淡,但那三個字,卻重如千鈞。“紀家的媳婦,不該隻是依附於男人的菟絲花。你有自己的事業,是好事。”
這句話,如同一聲驚雷,在洛梨心中炸響。這幾乎是老夫人對她最明確、最直接的肯定了!肯定了她的能力,也肯定了她作為紀家一份子的獨立價值。
她抬起頭,看向老夫人,對方卻已經低下頭,繼續逗弄著試圖把珍珠項鏈往自己脖子上套的曦玥,仿佛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話隻是隨口一提。
但洛梨知道,那不是隨口一提。那是積攢了許久的觀察、權衡,或許還有對曦玥的喜愛共同作用下的結果。那堵橫亙在她們之間,由門第之見、過往偏見築成的高牆,在這一刻,轟然倒塌。
接下來的下午茶時間,氣氛變得異常融洽。老夫人問了些等等和念曦在學校的情況,甚至難得地關心了一下洛梨的身體,叮囑她彆太勞累。雖然話語依舊簡潔,但那份屬於長輩的、生疏卻真實的關懷,讓洛梨心中暖流湧動。
離開老宅時,老夫人不僅讓洛梨帶走了她挑選的首飾,還額外給了曦玥一個沉甸甸的金鑲玉長命鎖作為“見麵禮”,並罕見地送到門口,看著她們上車。
回家的路上,洛梨抱著玩累了熟睡的曦玥,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,她的腦海中卻反複回放著老夫人那句“紀家的媳婦,不該隻是依附於男人的菟絲花”。
她知道,這不僅僅是對她個人的認可,也代表著紀家內部一種陳舊觀念的鬆動與新生。她用自己的努力、堅韌和對家庭的愛,最終贏得了這位最頑固的“裁判”的尊重。
晚上,她將今天在老宅的經曆細細地講給紀靳修聽。
紀靳修聽完,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,隻是將她攬入懷中,低聲道:“她一直都知道。”
他知道祖母的精明與現實。在確認洛梨的價值和對這個家庭的不可或缺後,她的接納是必然的結果。隻是這份接納,因為曦玥的存在和洛梨自身持續散發的光芒,來得比預想中更快,也更真誠。
洛梨靠在他懷裡,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,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圓滿感。事業穩步上升,家庭和睦溫馨,曾經最大的外部阻力也化為了支持的力量。她的人生,仿佛進入了一個全新的、開闊明亮的階段。
“靳修,”她輕聲說,“我覺得很幸福。”
紀靳修收緊了手臂,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輕吻:“嗯。”
簡單的回應,卻承載了彼此心中同樣的悸動。
窗外,月色如水,星河璀璨。
融冰之後,便是萬物複蘇的春天。紀家這座古老的宅邸,也因著新生命的注入和新時代觀念的萌芽,煥發出了新的生機。而對於洛梨和紀靳修而言,他們的故事,翻過了充滿荊棘與試探的舊章,正在譜寫著屬於溫暖、成長與彼此成就的,更加動人的新篇。
未來的路還很長,但他們攜手,無懼亦無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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