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呼吸停滯。“不可能……”
沈知默突然抓住她手腕:“竊聽器……我裝的……”他聲音漸弱,“為了查內鬼……”
“什麼內鬼?”
“家裡有……陳景瀾的眼線……”沈知默昏過去前吐出最後幾個字,“電話機房……”
·
淩晨三點,沈家地下室。
老接線員被士兵按住,嚇得語無倫次:“我什麼都不知道!隻是收錢傳話!”
徐硯深踢翻牆角暗格,露出台精密電台。“日本軍用品。”他冷笑,“什麼時候開始的?”
接線員癱軟在地:“三個月前……陳少爺說隻要報告老爺行蹤……”
沈知意心頭發冷。三個月,正是陳景瀾開始拉攏沈家的時候。
“除了父親,你還報告誰?”
“小姐您的行程……還有杜先生來訪……”接線員突然抬頭,“但昨晚所長的電話真不是我截的!那時電台壞了!”
徐硯深檢查電台:“確實有燒灼痕跡。什麼時候壞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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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午五點多!杜先生來修過!”
沈知意愣住:“清晏來過機房?”
“他說線路老化,來幫忙檢修……”接線員哆嗦著,“還誇我儘責,賞了塊玉佩……”
沈知意與徐硯深對視一眼。那半塊玉佩!
·
杜清晏被請到沈家時天已微亮。
他穿著睡袍,眼鏡都沒戴穩:“知意?出什麼事了?”看見客廳裡的徐硯深和士兵,笑容僵住,“這是……”
沈知意拿出玉佩:“你的嗎?”
杜清晏接過來細看:“像我們家的,但我這塊完好。”他從領口抽出整塊玉佩,“祖傳的,從不離身。”
徐硯深突然問:“昨天下午五點,你在哪?”
“在印刷廠盯新刊。”杜清晏答得流暢,“工人都能作證。怎麼了?”
接線員被帶上來,卻搖頭:“不是這位先生……來的那個戴金絲眼鏡,但聲音更啞些……”
徐硯深逼近一步:“你說杜先生賞你玉佩?”
“他彆領針掉了我撿到,他說賞我了。”接線員翻出枚銀領針,“就這個!”
杜清晏臉色變了:“這確實是我的……但昨天在印刷廠被偷了!”他猛地抓住沈知意手腕,“有人冒充我!”
徐硯深拿起領針對著光細看。針尖有暗褐色痕跡。
“血漬。”他眼神驟冷,“看守所長喉嚨上有針孔。”
沈知意胃裡翻騰。所有線索纏成死結——每指向一個人,就有反證出現。
徐硯深突然下令:“全城搜捕!找戴金絲眼鏡、會模仿人聲、左撇子的男人!”
士兵匆匆離去。杜清晏鬆口氣:“你信我?”
“未必。”徐硯深直視他,“但眼下得先抓人。”
沈知意送杜清晏出門時,他忽然低聲問:“你真覺得我會害沈家?”
晨曦落在他蒼白的臉上。沈知意想起十年相交,心頭酸澀。“我不知道該信誰了。”
杜清晏苦笑:“至少信一點,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。”
他轉身走入晨霧。沈知意倚門目送,忽然瞥見他袖口一點暗紅。
像是乾涸的血跡。
她追出兩步,卻見街角閃過個人影,酷似徐硯深的副官,正悄悄尾隨杜清晏。
電話鈴突然響起。沈知意衝回客廳抓起話筒,聽見父親急促的聲音:“知意!徐團長在嗎?剛接到消息,陳景瀾死了!”
沈知意手一抖,話筒砸在桌上。
徐硯深皺眉接過:“什麼時候?……怎麼死的?……”
他聽了幾句,臉色漸漸凝重。掛斷後,他看向沈知意,眼神複雜。
“陳景瀾死在日本商會。”他聲音發乾,“凶器是……杜家的裁紙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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