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紗廠的變化令人驚喜。車間通風改善了,工人們有了休息區,童工也被送進了新辦的子弟學校。
老趙師傅拉著沈知意的手:“多虧了你啊,沈小姐。”
沈知意搖頭:“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。”
調研結束時,突然下起大雨。杜清晏脫下外套罩在兩人頭頂,跑向路邊的黃包車。
車廂狹小,雨水順著篷布縫隙滴落。沈知意無意中碰到杜清晏的手,兩人都微微一怔。
“知意,”他忽然輕聲問,“如果三年前我先開口,結果會不會不同?”
雨聲淅瀝,沈知意垂下眼簾:“清晏,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。”
車停在沈家巷口,杜清晏先下車撐傘。望著她走進家門的背影,他站在雨裡良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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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家的晚宴難得熱鬨。
徐硯深正式接任警備司令,徐父破例喝了酒。蘇曼卿拉著沈知意的手:“以後常來吃飯,硯深這孩子太悶,你得多帶他說說話。”
飯後,徐硯深帶沈知意到花園散步。紫藤花開得正好,月光灑在青石板上。
“有件事想和你商量。”他停下腳步,“我想改組警備部隊,成立專門的勞工調解處。”
沈知意眼睛一亮:“真的?”
“需要個顧問。”他看著她,“不知道沈小姐是否願意屈就?”
她故意板起臉:“徐司令這是在以權謀私嗎?”
“是。”他坦然承認,“還想謀更多。”
月光下,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。沈知意忽然想起那個雨夜,他渾身濕透地站在她家門外,也是這樣的眼神。
“硯深,”她輕聲問,“如果那天在碼頭,我真的跟陳景瀾走了,你會怎麼辦?”
他沉默片刻:“我會等你回來。無論多久。”
遠處傳來黃浦江的汽笛聲,悠長而安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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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靜的日子過得很快。機器廠重建完成,基金會幫助了第一批女工,連杜清晏的報紙也開始報道些風花雪月。
直到那天天,沈知意收到個奇怪的包裹。
沒有寄件人信息,裡麵是本日文雜誌。她隨手翻看,忽然停在一頁廣告上——是家日本醫院的宣傳廣告,照片角落有個坐在輪椅上的背影。
雖然模糊,但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。
雜誌裡夾著張字條,隻有三個字:
“等著我。”
窗外陽光正好,沈知意卻感到一陣寒意。她將字條收起,望著院子裡正在教孩子們放風箏的徐硯深。
暫時,就讓他多享受一會這難得的寧靜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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