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華寺的菊花在窗台上的青瓷瓶裡靜靜綻放。沈知意盯著那張寫著“鬆柏常青,小心霜寒”的紙條,總覺得字跡有幾分眼熟。
“是顧老的筆跡。”徐硯深肯定地說,“他年輕時臨過魏碑,這個‘霜’字的寫法很特彆。”
杜清晏泡著功夫茶,霧氣氤氳了鏡片:“顧老在提醒我們。但為什麼用這種方式?”
茶香嫋嫋中,沈知意忽然想起那本《滬上風物誌》裡夾著的書簽——鬆柏圖案,與字條上的暗號一致。
“他可能在執行秘密任務。”她推測道,“不方便直接接觸。”
徐硯深起身披上外套:“我去趟檔案室。顧老若是自己人,應該有備案。”
他離開後,杜清晏輕聲問:“你最近睡眠不好?眼底有青影。”
沈知意下意識摸臉:“做了些奇怪的夢...總是夢見徐伯母。”
“日有所思。”杜清晏遞過杯安神茶,“基金會那邊我幫你盯幾天,好好休息。”
窗外秋風拂過,幾片梧桐葉貼在玻璃上,像窺探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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檔案室彌漫著陳舊紙張的氣味。徐硯深翻遍留日學生名錄,終於找到顧老的照片——顧慎之,早稻田大學政治係,與徐父母同屆。
一份標注“絕密”的檔案記錄著:顧慎之,軍統特派員,1934年潛入日本內閣情報課,1936年失聯。
老檔案員壓低聲音:“顧先生是三麵間諜,最後傳回的消息是關於山口家族的陰謀。”
徐硯深正要細問,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。他衝到窗邊,隻見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去,檔案室門衛倒在血泊中。
“調虎離山!”他猛地返回,發現剛才翻閱的檔案不翼而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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霞飛路咖啡館裡,沈知意心不在焉地攪著奶茶。杜清晏去報社交稿,說好半小時回來,卻遲了一刻鐘。
“抱歉,臨時加版。”他帶著一身油墨味匆匆趕來,“硯深呢?”
“說去檔案室,還沒消息。”沈知意注意到他袖口沾著血跡,“你受傷了?”
杜清晏下意識藏起手腕:“沒事,裁紙刀劃的。”他轉移話題,“下周三是我父親壽辰,家母想請你們都來。”
沈知意正要回答,服務員送來點心盤。提拉米蘇上插著張迷你卡片,畫著鬆柏圖案。
“哪位客人送的?”杜清晏警覺地問。
服務員指向窗外。隔著玻璃,顧老站在馬路對麵,朝他們舉了舉茶杯,隨即隱入人群。
點心盒底層藏著微型膠卷。杜清晏對著燈光細看:“是日軍兵力部署圖...但標注時間是下周三!”
沈知意猛地站起:“他們要在杜伯父壽宴那天下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