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玉芬的死在滬上掀起軒然大波。陳府掛起白幡,吊唁者卻寥寥無幾——誰都不願與“日本間諜”扯上關係。
靈堂上,陳景明一身孝服,對前來吊唁的徐硯深低語:“趙姨娘留了封信...在祠堂牌位下。”
陳家祠堂的趙玉芬牌位後,藏著封絕筆信:
“吾兒景瀾親啟:母一生罪孽深重,唯負汝最深。當年為救汝父生意,受日人脅迫,釀成大錯。今以死謝罪,望汝迷途知返...”
信紙被淚水浸透,最後幾字模糊難辨。
“所以她是被迫的?”沈知意難以置信。
杜清晏卻發現端倪:“墨水顏色不一致...最後幾句是後來添加的。”
技術檢測證實:最後一段是近期才寫,筆跡模仿得極像,但墨水中摻有1936年新產的化學成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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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禮上出現意外一幕:山口商會送來花圈,挽聯寫著“恩義兩絕”。陳景明當場燒了花圈,火光中紙灰飄散,露出裡麵藏著的微型膠卷。
膠卷內容是1931年的銀行記錄:趙玉芬賬戶收到巨款,彙款人竟是“徐明遠”!
“不可能!”徐硯深立即否認,“家父絕不會...”
但筆跡鑒定顯示簽名真實。徐父被緊急召回上海,麵對證據沉默良久:
“1931年,我確實通過趙女士向日本商會購買過一批醫療設備,為了籌建傷兵醫院。”他取出泛黃的合同,“但金額隻有五百大洋,不是五萬。”
調查發現,銀行記錄被篡改過——原始憑證上金額是五百,但副本被改成五萬。
“又是偽造...”杜清晏皺眉,“但為什麼要大費周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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線索指向一家倒閉的印刷廠。工人在清理廠房時發現1931年的印刷模板,上麵清晰刻著“徐明遠”簽名和五萬大洋數額。
“這是當年印製銀行票據的模板。”老師傅確認,“但客戶要求印完就銷毀,不知怎麼留下來了。”
沈知意注意到模板角落的標記:“這個菊花徽記...是皇室禦用印刷廠?”
更蹊蹺的是,模板上的日期是1931年11月4日——毓嶂遇害次日。
所有時間點都微妙地重合著。徐硯深調閱軍方檔案,發現1931年11月4日有份異常調令:將徐硯廷調往東北的命令,簽署人正是徐明遠。
“但這不合程序。”徐硯深指出,“調令應該由軍政部簽發。”
鑒定顯示調令印章是偽造的,但簽名卻是真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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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徐公館保險箱遭竊。奇怪的是,隻丟了本1931年的台曆。
台曆很快被匿名寄回,11月4日那頁被紅筆圈出,旁邊寫著:“問杜家”。
杜老爺子看到台曆後臉色大變:“這天...清平接到過神秘電話。”
杜清平日記記載:“11月4日,徐兄來電,說東北有變,速援。”
但電話局記錄顯示:11月4日,徐明遠整天在南京開會,根本不可能打電話。
“所以有人冒充家父?”徐硯深震驚。
技術員在台曆上檢測到兩種指紋:徐明遠的,和另一個未知指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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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未知指紋在陳府有了匹配對象。陳景明在整理母親遺物時,發現個舊煙鬥——上麵指紋與台曆上的完全一致。
“這是...”陳景明驚愕,“祖父的煙鬥!”
陳老爺子麵對證據,坦然承認:“是我冒充徐司令打的電話。1931年11月4日,我得知毓嶂遇害,知道下一個就是清平...”
老人老淚縱橫:“我想救那孩子,才謊稱徐司令叫他去東北避難...沒想到反而害了他...”
線索再次中斷。但沈知意發現疑點:“陳老爺子怎麼提前知道杜清平有危險?”
窗外突然射來冷箭,釘著張字條:
“因為告密者就是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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