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灘的晨霧濃得化不開。徐硯深站在堤岸旁,手中緊握著趙玉芬的血書複印件。杜清晏和沈知意埋伏在附近的倉庫裡,望遠鏡時刻盯著江麵。
午時鐘聲敲響時,一艘小舢板破霧而來。船頭站著個戴鬥笠的老漁夫,手裡提著盞荷花燈。
"東西帶來了?"老漁夫的聲音沙啞。
徐硯深舉起血書:"我要的真相呢?"
老漁夫突然掀開鬥笠——竟是陳景明!他麵色慘白:"快走!這是個陷..."
話音未落,槍聲響起。陳景明中彈跌入江中,鮮血染紅水麵。徐硯深立即跳江救人,卻被水下暗流卷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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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清晏和沈知意衝上堤岸時,隻看到江麵漂浮的鬥笠。巡邏艇展開搜救,卻隻找到陳景明的外套,裡麵縫著張字條:
"真相在1924"。
回到指揮部,技術員在外套夾層發現微縮膠卷。內容是1924年東京女子大學的入學檔案,趙玉芬的緊急聯係人竟是蘇曼卿。
"所以她們確實是舊識。"沈知意道。
但下一頁令人震驚:趙玉芬的擔保書由日本黑龍會出具,簽署人"山本一郎"。
"山本一郎..."杜清晏想起,"1931年篡改病曆的醫生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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調查轉向山本一郎。檔案顯示他1924年確是黑龍會乾部,1926年突然轉入情報部門。1932年死於上海事變,但墓穴是空的。
"又一個"死而複生"。"徐硯深冷笑。
他們找到山本舊部,老人顫巍巍交出本相冊:1924年黑龍會合影裡,年輕的山本身旁站著個穿和服的女子——竟是蘇曼卿!
"不可能!"徐硯深斷然否認,"家母1924年確實在日本短期進修,但當時我由祖母照料在南京老家,怎會與黑龍會往來?"
但照片背麵寫著:"蘇小姐指導茶道,1924.6.15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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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父看到照片後長歎:"這件事...也該說出來了。1924年曼卿赴日進修茶道,實則是受軍政府委托,以文化交流為名收集情報。"
"當時你剛滿4歲,由祖母和保姆在南京照料。曼卿的兄長蘇教授也在日本照應,確保她的安全。那張照片,應該是她為取得黑龍會信任不得已而為之。"
蘇曼卿的日記部分證實了這一點:"今日不得已與山本虛與委蛇,隻為取得滿洲軍事部署圖。趙妹病情加重,令人憂心。幸有兄長在旁照應。"
所以蘇曼卿是為執行任務才與黑龍會接觸?
但日記最後一頁被撕掉,殘留字跡:"景瀾那孩子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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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線索指向陳景瀾的出生秘密。陳家族譜記載他生於1924年,但接生婆回憶:"太太懷孕不足七月就生產,孩子卻足月大小..."
趙玉芬的醫療記錄顯示:1924年她因"腹部重傷"住院三個月,期間不可能懷孕。
"所以陳景瀾不是親生?"杜清晏震驚。
陳老爺子麵對質問,老淚縱橫:"玉芬不能生育...景瀾是她從孤兒院抱來的。"
孤兒院檔案證實:1924年確實有個男嬰被趙玉芬收養,生母欄寫著"蘇氏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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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霧漸散時,南京急電:紫金山天文台再次收到電波,破譯後是張出生證明:
"陳景瀾,生於1924年6月15日。生母:蘇曼卿。"
徐父看到電報後跌坐椅上:"夫人1924年確在日本生產,但說是意外流產..."
電話突然響起,變聲器的聲音說道:
"明日中山陵。用出生證明換最後答案。"
窗外暴雨傾盆,一道閃電劈亮江麵——那艘小舢板又出現了,船頭站著個撐傘的身影。
傘沿抬起,露出陳景瀾蒼白的麵容。他微微一笑,拋來個油紙包。
包裡是蘇曼卿的絕筆信:"瀾兒,若你見此信,說明母親已遭不測。你真正的父親是..."
信紙在此斷裂。油紙包角落沾著新鮮的血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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