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溝橋的槍聲傳到上海,整座城市頓時緊張起來。徐硯深被緊急召往警備司令部,臨行前他將一把鑰匙交給沈知意:"這是我書房暗格的鑰匙,裡麵有些東西或許用得上。"
杜清晏的傷勢還未痊愈,但已經回到《滬江評論》主持筆政。他在最新一期社論中寫道:"華北烽火起,滬上豈能安?今日之退讓,即是明日之墳墓。"
沈知意打開徐硯深書房的暗格,發現裡麵除了軍事地圖,還有一本詳細記錄日本在滬人員動向的冊子。最後一頁用紅筆標注著一個新名字:山口由紀。
"山口次郎的妹妹。"她輕聲念道,"滬江公學新來的日語教師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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滬江公學教務處,杜清晏看著新聘教師檔案微微皺眉。山口由紀,二十二歲,東京女子學院畢業,推薦人一欄寫著鬆本教授。
"有什麼問題嗎?"教務主任問道,"她的日語教學資格很完整。"
杜清晏合上檔案:"這個時候來的日本教師,總是要特彆留意。"
下課鈴響,他在走廊遇見新來的教師。山口由紀穿著素淨的和服改良旗袍,鞠躬的姿勢標準得像是測量過:"杜先生好,我是新來的日語教師山口由紀。"
她的中文略帶關西口音,眼神卻異常清明。杜清晏注意到她手腕上戴著一串翡翠念珠,與當年毓嶂那串十分相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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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家客廳,徐明遠看著北方傳來的戰報,臉色凝重。"二十九軍還在抵抗,但日軍增援不斷。"他對徐硯深說,"南京方麵要我們克製,避免給日軍製造事端的借口。"
徐硯深立正回答:"但官兵們求戰心切,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。"
這時徐曼華帶著沈知意進來。沈知意直接攤開地圖:"日軍在虹口的調動異常,不像單純的防禦部署。"
徐明遠點頭:"我們也注意到了。日本海軍陸戰隊最近頻繁演習,像是在為什麼做準備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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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口由紀很快成為滬江公學最受歡迎的日語教師。她教學認真,待人禮貌,卻總帶著淡淡的疏離。杜清晏安排人暗中觀察,發現她經常獨自去外灘寫生,畫的都是港口和軍艦。
這天課後,山口由紀突然找到杜清晏:"杜先生,我能請教一些關於中國詩詞的問題嗎?"
她拿出一本《唐詩三百首》,翻到李白的《靜夜思》:"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。為什麼望月就會思鄉呢?"
杜清晏看著她清澈的眼睛,忽然有些恍惚。這個女子看似單純,問的問題卻都彆有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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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意通過銀行係統查到一些蹊蹺的彙款記錄。有多筆資金從日本彙入,收款人都是文化機構,但最終流向不明。
"像是在為某個大型活動做準備。"沈知默分析道,"但這些機構都與藝術相關,看不出軍事用途。"
與此同時,徐硯深在部隊發現異常。幾個日本顧問最近頻繁出入軍械庫,名義上是檢查裝備,卻總在測量些什麼。
"他們像是在計算射界和火力覆蓋範圍。"徐硯深在地圖上標出幾個點,"這些位置都很關鍵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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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口由紀開始參加杜清晏的文學沙龍。她總是安靜地坐在角落,但每次發言都切中要害。有次討論到國家與個人的關係,她突然說:
"有時候個人就像櫻花,看似自由飄落,其實早被風向注定。"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杜清晏一眼。
散場後,杜清晏叫住她:"山口老師似乎對命運很有感觸?"
女子微笑:"杜先生不覺得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嗎?就像您,明明可以安心做學問,卻偏要辦報議政。"
這時一個紙團從她袖中滑落。杜清晏拾起打開,上麵寫著一行小字:"小心藝術節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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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硯深和沈知意連夜分析"藝術節"的線索。發現下個月確有一個中日友好藝術節,主辦方正是那些收到彙款的機構。
"場地就在虹口公園,正好在軍事要害區域。"徐硯深指著地圖,"如果發生什麼事……"
突然電話響起。陳景明緊急來電:"我在碼頭發現一批特殊道具,像是舞台設備,但裡麵有夾層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