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口次郎冰冷的聲音在門外回蕩,如同催命符咒。套房內空氣凝固,徐明遠的手按在配槍上,骨節泛白。沈知意迅速將蘇瑤護在身後,目光掃視尋找可能的退路。徐曼華卻反常地安靜,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。
“徐將軍,拖延並無意義。”山口次郎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,“我知道裡麵不止你一人。為了沈小姐和令千金的安全,還請配合。”
徐明遠回頭,與沈知意交換了一個眼神。對方有備而來,強闖絕非上策。他深吸一口氣,沉聲回應:“山口少佐,深夜帶兵闖入國際飯店,似乎不合規矩。”
門外傳來一聲短促的冷笑:“非常時期,行非常之事。徐將軍,新月會大長老的身份,難道就合規矩嗎?開門,或者我下令強攻。”
話音落下,門外傳來槍支上膛的清脆聲響,密集而整齊。
沈知意心念電轉,低聲道:“不能硬拚。他們目標應該是抓住我們,作為人質或籌碼。”她看向裡間那扇窗戶,或許……
徐明遠微微搖頭,用口型無聲說道:“太高,無路。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徐曼華忽然輕聲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門外:“山口叔叔,是我,曼華。父親和知意姐姐都在這裡,我們……可以跟您走。”
她的話讓屋內眾人皆是一怔。徐明遠銳利的目光射向女兒,帶著審視與不解。
徐曼華卻不再看他們,自顧自走向房門,甚至抬手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鬢發,姿態從容得仿佛隻是要去參加一場尋常的晚宴。
“曼華!”沈知意忍不住低呼。
徐曼華腳步未停,手已經搭上了門把手。她背對著眾人,聲音平靜無波:“這是最快結束混亂的方式,不是嗎?陳景瀾想要的是‘鳳凰之心’,而我,是備用的那一個。”
門外的山口次郎似乎也因徐曼華的配合而略感意外,沉默了片刻。
徐明遠眼神劇烈掙紮,最終,他緩緩放下了按在槍上的手。他明白,此刻反抗,隻會讓所有人立刻死於亂槍之下。曼華的舉動,雖然冒險,卻可能是唯一能爭取到轉機的辦法。
沈知意也明白了徐曼華的意圖,以自身為餌,換取暫時的安全,以及……接近陳景瀾核心圈子的機會。這個認知讓她心頭一緊,看向徐曼華背影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擔憂。
徐曼華轉動門把手,拉開了房門。
門外,山口次郎一身筆挺的日軍軍服,站在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中間。他看到屋內的情景,尤其是平靜走出的徐曼華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,隨即被冰冷的算計取代。
“很好。”山口次郎微微頷首,目光掃過屋內的徐明遠、沈知意和蘇瑤,“請幾位隨我移步。放心,在陳先生完成大業之前,諸位都會是安全的‘客人’。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客人”二字,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。
?
電台大樓頂層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。徐硯深帶領的支援小組與副官帶領的突擊隊裡應外合,終於撕開了主控室外的防線。
走廊裡橫七豎八躺著傷亡者,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味。徐硯深一腳踹開主控室扭曲變形的金屬門,舉槍衝入。
室內,幾名新月會技術人員正在瘋狂操作設備,試圖維持廣播。看到衝進來的士兵,他們驚慌失措地舉起手。
“摧毀所有設備!快!”徐硯深下令,目光迅速掃過整個控製室。巨大的發射機仍在運行,表盤上的指針劇烈跳動,發出令人不安的嗡鳴。牆上掛著的時鐘,指針剛剛劃過零點零七分。
士兵們立刻行動,用槍托、匕首,甚至徒手破壞著能看到的一切精密儀器。真空管爆裂,火花四濺,線路被扯斷,刺耳的警報聲響起。
然而,那低頻的催眠廣播,雖然變得斷斷續續、夾雜著雜音,卻依然頑強地通過備用電台和可能存在的其他發射點,向外傳播著。
“團長!主要發射機有獨立保護外殼和備用電源!短時間內無法徹底破壞!”一名精通技術的士兵焦急地報告。
徐硯深衝到主控台前,看著那些複雜的按鈕和旋鈕,心急如焚。他不懂這些技術細節,但他知道,每多一秒鐘,城市裡被影響的人就越多。
“找到頻率調節!或者天線總閘!”他吼道。
就在這時,對講機裡傳來留在樓下警戒士兵急促的聲音:“團長!大批身份不明武裝人員正在強攻大樓!火力很猛!我們快頂不住了!”
內外夾擊!徐硯深心頭一沉。陳景瀾果然還有後手!
“頂住!不惜一切代價!”他對著對講機吼道,隨即看向正在努力破壞設備的士兵們,“還有沒有其他辦法?”
一名年紀稍長的技術人員,看著被破壞的設備,忽然想起什麼,語速極快地說:“有!大樓頂部還有一座備用發射塔,有獨立的線路!如果能把那根主饋線切斷……”
徐硯深立刻追問:“在哪裡?”
“從外麵的維修梯可以上去!但是那裡肯定也有人守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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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!”徐硯深毫不猶豫,點了兩名身手最好的士兵,“你們繼續在這裡破壞,儘可能乾擾廣播!其他人,跟我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