鬆河縣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。
走在路上,偶爾還是會碰到幾個熟麵孔,而位於縣中心的國營飯店每天更是如此。
這不,其中就有肉聯廠的工人一眼認出劉聰。
劉父是肉聯廠生產計劃主管,作為臨時工的於大山則是有一顆時刻想要轉正的心。
他今天也是過來相親,儘管他是二婚,仍然不耽誤他想找個黃花大姑娘。
要不是他媽說找一個老實人好拿捏,加上他特意打聽過,眼前的女人雖說是被婆家退婚。
身子確實清白,不過是男方攀了高枝,不要她,這才同意見麵。
即使清楚,於大山依舊故意挑刺,從剛剛坐下開始,就不停地對其評頭論足。
看著女人被埋汰到抬不起頭,他心中有種詭異的成就感。
尤其是見到主管兒子被個女人損的抬不起頭時,那種優越感甭提了。
但一時的痛快哪比得上前程重要,於大山頓時計上心頭,覺得露臉的機會到了。
於是揚聲道“我告訴你,以後進了我們家的門,第一件事就要學會本分,你們女人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,彆學一些人的臭毛病,整天把什麼偏愛掛嘴邊,姑娘家家,也不嫌害臊。”
和他相親的女人麵容倒是清秀,就是生活的艱辛讓她帶著苦相,衣著也比較寒酸。
聽到這話,感受到周圍的注視,急得滿臉通紅,她不知道這人抽什麼瘋,趕緊阻止道“你能彆說了嗎?”
“我就說,為什麼不說?我就是看不上有些人打扮的花枝招展,不務正業,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過日子的人。”
沈明珠直接走到他麵前,“這位滿臉褶子的同誌,沒猜錯的話,你是在說我?”
“哼,誰在這狗叫,我說的就是誰。”
沈明珠轉頭喊道“那個劉慧,這是你同類吧?一聽到熟悉的語言就能觸發敏感神經,都說狗改不了吃屎,是不是聞到臭味忍不住饞了,嘖嘖,真可憐,做了人連屎都不能隨便吃,如今隻能聞聞味,學學狗叫是嗎?”
於大山拍桌而起,“你他媽再說一遍?”
沈明珠‘咦’了一聲,“你竟然也會說人話?又是精通兩門語言,今天是你們狗人歡聚一堂嗎?”
於大山惱羞成怒,“信不信老子抽你?”
“哎呦,這就生氣了?既然選擇當狗,難道還指望我拿你當人看?你也不看看你算個什麼東西?”
“你......”
沈明珠根本不給他說話機會,“你什麼你?瞅瞅你這腦子,屎殼郎見到都得推,瞅瞅你這張臉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爸媽把孩子扔了,把胎盤養大;
瞅瞅你那抬頭紋,跟地壟溝似的,蚊子上去都得崴腳,再瞅瞅你這智商,和豬比起來,就差個鼻子;
天下之大,都大不過你缺的那塊心眼兒,我看你屬相就是黃瓜,天生欠拍的貨!哦,不,你應該是打折賤賣的貨,簡稱賤貨!”
整個國營飯店仿佛死一般的寂靜,服務員舉著瓜子愣是找不到機會放嘴裡,概因嘴巴因震驚張得太大。
瓜之大,一嘴放不下。。。
其他人更是不遑多讓,連劉聰都被震驚到,他是有聽說沈明珠的性子過於厲害。
他隻以為是以訛傳訛,誇大其詞,如今親眼所見,著實有些驚到。
心中不禁有些猶豫,這樣的女人,他真的能夠駕馭嗎?
劉慧此刻最後悔,外加害怕、弱小、無助,滿腦子都在祈禱:罵了他就彆罵我了吧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