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變了臉色的人更多。
沈明珠乘勝追擊,“好了,最後一個機會,大家抓緊。”
有個年輕女孩,看起來和她同齡,對方站起來說道“沈乾事,我想替我朋友說一個,但他們還沒結婚,可以嗎?”
‘無中生友’?這個沈明珠熟悉,鼓勵道“可以,但說無妨。”
“她和對象處了三年,男方始終都回避結婚的話題,總說要考慮家裡人,我朋友想提分手,男方又不同意,讓她等一等,讓她理解,我朋友狠不下心,便拖到現在。”
“我能問一下,是男方家不同意嗎?為什麼?女方家條件不好?”
年輕女孩回答,“我朋友家條件不好不壞,是男方家庭負擔比較重,想要照顧好弟弟妹妹,還有父母兄弟,他說,想再努力幾年,多攢些錢再考慮結婚,這樣,兩個人的日子能過得寬裕點。”
沈明珠聞言說道“男方考慮未來,考慮現實,考慮家裡所有人,唯獨沒考慮女方,三年過後要是又三年怎麼辦?再等嗎?可女孩子有幾個三年?還有,你又怎會知道,男方不是在騎驢找馬?大多數不分手又不表態的關係,往往暗藏玄機......”
年輕女孩不自覺問道“是什麼?”
“你朋友或許不是男方最理想的那個妻子,卻最容易勾到手,於是可以一拖二拖再拖,因為他堅信,隻要招招手,有人就會回頭。而回頭草好吃的關鍵不是讓人念念不忘,而是物美價廉。”
沈明珠的話使得年輕女孩的表情變得恍惚。
這時,張三又不服氣地跳出來。
“沈乾事,你是不是想的太複雜?沒錢拿什麼結婚?女同誌要這要那,我們男同誌可不得拚命掙,你知不知道,好多男同誌為了娶個老婆把家底都掏空了,偏偏這樣,有些女同誌還不知足。”
“你又沒錢,你怕什麼?”
“誰說我沒有!”
“那你拿出來給大家展示展示?”
“我憑什麼拿出來?”
“那你又憑什麼說出這話?”沈明珠毫不客氣道“你娶個老婆掏空家底,隻能說明你家底薄,跟女方有屁關係?不說女方會不會把彩禮帶著,哪怕不帶,你的房子是不是你的名,生孩子是不是管你叫爹?掙了工資是不是貼補家用?過年是不是幫你伺候一家子?老了是不是得照顧你爸媽?就連到死,都是埋進你家祖墳!來,你告訴我,你在這抱怨什麼?委屈什麼?”
張三被懟的麵紅耳赤。
她繼續輸出,“我再問你,你娶誰不給彩禮?娶誰不得掙錢養家?你上班,努力工作,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好吃好喝出人頭地嗎?來,誰舉手示意我一下,我看看,誰在沒娶老婆之前,是喝西北風長大?是成天睡在大馬路上無家可歸?”
沈明珠眼神落到下麵誰身上,誰就快速躲開目光。
“你沒有可以去掙,掙不到是你能力問題,彆自己娶了媳婦熱炕頭,最後還把過錯歸給女方,學習不好賴什麼書包,拉不出屎怨地球沒引力,你可真是小刀拉屁股,讓人開了眼。記住了,你窮和你老婆雞毛關係都沒有,但你老婆要是吃苦受累,和你有很大關係,彆擱這得了便宜還賣乖,吃相未免太難看。”
沈明珠一番話,說得現場寂靜無聲。
早聽說紡織廠的沈乾事嘴皮子厲害,之前總覺得是傳言誇大其詞。
這一刻,他們意識到,這嘴怕不是喝農藥長大,毒死人不償命啊。。。
邢鵬坐在下麵眨眨眼,再眨眨眼,不是,他那麼落落大方、知書達禮、相見恨晚的沈乾事哪去了???
之後的宣傳內容,大家聽得非常認真。
這麼說吧,上學時,他們要是有這專注力,如今可能不是在縣機械廠,而是分到京市研究所。。。。
在機械廠的合照很快登報,當麵對眼紅的康誌強和王維剛時,邢鵬終於理解唐仁禮當初說的苦是真的苦。
一早上,老媽找媳婦的茬,他被找去評理,他能怎麼說,隻能和稀泥,對著兩邊勸‘你想多了!’
然後,他就成了老鼠鑽風箱——兩頭受氣!
以至於餓著肚子來開會,聽著身邊的人陰陽怪氣,邢鵬最終咽下到嘴的話。
他在心裡自問自答:兄弟是什麼?必須是‘有福同享、有難同當’!
時間過得很快,沈明珠在機械廠已經呆了小一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