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飽喝足,昨晚休息的也很好,幾人體力充沛的在山間遊走。
與其說是偷渡,不如說是遊山玩水。登高望遠,溪澗嬉戲,就屬花寡婦最開心,一路上都是她的歡聲笑語。
王興華看著四十來歲仍猶如少女似的花寡婦,心頭有些感慨: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豁達的多!
沒有急於出山,王興華帶著兩女在山裡又過了一夜,養精蓄銳之後,這才向九龍地界走去。
想要去市區,必須過海,坐車是不可能的,隻能到碼頭找天星小輪。
一路輾轉問路,在受了不少白眼後終於來到尖沙咀碼頭。
“老爺,他們怎麼瞧不起我們?”花寡婦受了幾次白眼後忍不住埋怨道。
王興華輕歎口氣:“如果我們會說粵語,他們就會把我們當自己人,說內陸話,隻會把我們當又窮又沒見識的偷渡客。”
吳幻梅臉色一冷:“在子彈麵前,哪裡人都一樣。”
王興華苦笑:“吳姨,我們現在不是在大海上,這裡可是有軍隊和條子的,哪怕是殺人,也不能用火器。”
“什麼是條子?”吳幻梅麵無表情問道。
“條子是從黑話跳子演變過來的,就是公安的意思。”王興華解釋道。
吳幻梅不著痕跡打量著王興華:“怎麼感覺你對這裡很了解?你來過?”
王興華心頭一凜:“怎麼可能?剛剛聽邊上人聊天,刮耳聽過來的。”
碼頭人員流動密集,人聲鼎沸,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。
吳幻梅警惕的看著周圍:“我看有不少內陸話口音,我們要不要去問問情況?”
王興華自信的拍了拍錢箱:“不用,我們直接找船過海,到了市區就能安頓下來。”
可是想象很豐滿,現實很骨感。王興華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,可當他找想找輪船過海時,居然找不到一艘願意帶他過海的船。
多方打聽才知道,自從隧道通車後,私人天星小輪徹底淘汰,能遺留下來的都是大型輪渡公司。可這些船他不敢乘坐,有條子在兩邊碼頭執勤。
王興華心裡犯了難,怎麼才能去市區獲得合法身份?
總不能遊過去吧?雖然也就隻有一兩公裡,以他的體力也能堅持過去。但這是深海,跟內陸河不一樣,萬一中途刮個海風什麼的,那可真完了!
一通折騰,天色漸黑,王興華隻能找地方先安頓下來。
“兄弟貴姓,聽你口音是潮州人?我們也算老鄉,這裡有住的地方嗎?”王興華找到一個皮膚黝黑的碼頭魚販子搭訕。
魚販子躺在竹椅上悠然扇著風,瞥了眼王興華麵無表情道:“你在這轉了一下午,是想辦法過海吧?勸你歇了這個心思,沒有專門人帶,你不可能過得去,最近嚴查偷渡客。”
王興華眉頭微蹙:“老鄉,我問了碼頭漁民,他們有船,我出高價都不願意帶我們過去,他們跟錢沒仇吧?”
這是他最納悶的地方,這個時期香江執法係統紊亂,條子根本沒心思工作,這些漁民膽子怎麼會這麼小?
魚販子輕蔑一笑:“有錢掙也得有命花啊!大家都知道隻要到市區就能獲得合法身份,誰不想過去?但這是幫派壟斷生意,誰敢插手?不是自尋死路嗎?”
王興華心頭了然,果然有需求就有市場,有市場就有幫派,看來某人把弄身份變成一門生意來做了。
“老鄉,你有這方麵路子嗎?”王興華試探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