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光頭看似氣勢囂張,完全不把王興華放在眼裡,實則十分謹慎,整個身子都隱藏在槍口死角。
王興華心頭暗歎,這人膽大心細,是個梟雄!
“阿豪我保定了!”王興華氣勢凜冽,一人獨對百人卻絲毫不落下風。
海光頭嘴角露出殘冷笑意:“你以為我手下都是九紋龍那樣的小混混?那你可失算了!兄弟們,殺了大陸仔,賞金十萬!”
海光頭一招呼,後麵上百人瞬間不要命的湧了過去。
王興華臉色一冷,魚腸劍出鞘,縱身一躍,如虎入羊群,瞬間展開廝殺。
他不知道的是,在天台更高處,還有一座封閉已久的陽台,陽台上此刻站著幾個身影神色複雜的看著他。
“大哥,東興、新義安、和聯盛都遞了話,今日每家可派出一百名打手,加上海光頭的人,一共四百人。都不準用槍,如果興華僥幸不死,所有恩怨一筆勾銷。九龍城寨以後屬於興華的地盤,其他幫派不得染指,連這處宅院也要讓出來。”陳鼎天輕聲細語道。
他們所在的宅院是九龍城寨最高處,也是當年向家所住的宅院,如今雖然荒廢,但卻一直是九龍城寨的禁地。
將這處宅院讓出來,那就意味著向家徹底放棄對九龍城寨的掌控。
王政業看著下麵浴血奮戰的王興華微微出神,不由陷入當年回憶。
當年身為兵王的他執行任務後身受重傷,在軍區醫院搶救。眼看因為沒有足夠血液補充即將魂飛魄散,首長的弟弟不顧重傷將體內的血輸給自己,這才保住一命。
而首長的弟弟因為拖著重傷之軀繼續給自己捐血,導致傷勢過重不幸離世,成為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。
為了報恩,拋妻棄子主動來香江代替恩人執行這九死一生的任務,不想一晃都過去二十年。
“興華,這些年你們娘倆還好嗎?我們終究有緣無分,這輩子不能跟你相認了!”王政業口中小聲呢喃。
陳鼎天沒有聽到王政業的呢喃,看著下麵的王興華氣勢洶洶,心頭緊繃。
“大哥,興華雖然錯手殺了小華,但你也不能看著他陷入危險境地。四百人圍攻他一人,就是我們兄弟倆當年也未必能活下來,何況這些人都是要錢不要命的狠人。”陳鼎天麵露擔憂。
王政業麵無表情道:“他不是還有幫手嗎?又不是讓他一個人打。”
“他身邊就兩個能打的,能有什麼用?”陳鼎天焦急道。
一旁李半仙好整以暇道:“老虎,你太著急了,沒看這是什麼地形嗎?這裡可是天台,就那麼點大的地方,無論有多少人,最多也就十來個人同時圍攻。”
“終究會力竭,刀棍無眼,興華要是出了事怎麼辦?當年你僅因為王小華跟興華長得相似,你就收他做乾兒子,我不信你對小華沒有任何感情!”陳鼎天看著乾著急。
李半仙明明眼瞎,看仿佛能看到下麵打鬥場景一般,看的津津有味。
“老虎,龍爺也是愛子心切。這一戰打贏了,說明這小子有足夠的實力在香江黑道立足。要是打輸了,正好讓他回去,以後遠離這個是非之地。”李半仙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樣。
“這要是打輸了,那就沒命了,哪裡還能回去?”陳鼎天沒好氣道。
李半仙齜牙咧嘴:“你以為我們站在這邊真是看戲?有你們龍虎兄弟在,什麼險情處理不了?”
陳鼎天一愣,尷尬的摸了摸腦袋:“看把我急得,忘了我也是能出手的!”
李半仙津津有味“看”了半天,突然手指微掐:“龍爺,你兒子命格不一般啊!本是梟雄命,可突然橫刀一攔,突然轉向,我也看不透了。怪哉!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異的命格。”
陳鼎天麵露譏笑:“收起你神棍那一套,我們江湖舔血的人隻信自己的拳頭。”
說完滿臉讚賞的看著氣勢如虹的王興華,這小子對自己脾氣,要是王小華有他一半,也不至於一點叔伯感情都沒有。
外人看王興華確實氣吞如虎,身邊倒下的人越來越多,但他自己卻知道,剛受了重傷還沒有痊愈,此刻已經力有不殆,完全是強撐著一口氣。
就在他暗自叫苦之時,阿豪眼見七名槍手沒有動靜,他也知道王興華即將力竭,按捺不住也加入戰場。一時間,又是一陣血肉翻飛。
一直靜看戰場變化的海光頭眼見阿豪比之王興華還猛,臉色頓時一變。
“海爺,讓我開槍吧!不然兄弟們死的更多。”一名槍手忍不住道。
海光頭臉色鐵青:“要是能開槍,我會用兄弟的命填?”
從懷中拿出一張猩紅紙帖,上麵燙著三個鎏金大字——龍虎帖。
槍手臉色微變:“海爺,龍虎會怎麼會發出龍虎帖?”
龍虎帖輕易不出,但隻要龍虎帖現,那就意味著龍虎會對江湖發出最高警告,任何人不得違逆,否則會遭到龍虎會不死不休的報複。
龍虎帖就是江湖令,連三大幫派都不敢輕視。
最近一次敢違逆龍虎帖的人就是跛豪,人已經進去了,據說是他自己把自己送進去的,就是怕遭到龍虎會的血腥報複。
否則這種大毒梟隻有兩個下場,要麼成為一代梟雄,要麼身死道消,壓根沒有進籠子的可能。
海光頭臉色難看:“據說龍爺想要這個大陸仔死在亂刀分屍之下,也有人說這個大陸仔跟陳軍認識,虎爺想要保他一命,就想出一個不準用槍各憑本事的方案。”
槍手聞言有些急了:“我們不能用槍,他們能用啊?那我們不吃虧死了?”
海光頭眼睛一瞪:“他們槍裡那幾發子彈能打死幾個人?怕個卵子的槍?”
槍手指著越來越稀疏的戰場都快急哭了:“海爺,他們現在還沒用槍,就把我們的兄弟宰的差不多了,要是再用槍,您不也得把命留下?”
海光頭臉色更加難看:“不用怕,三大幫派也會派人過來,等兄弟們招架不住自會過來幫忙。”
海光頭說的不錯,在他身後不遠處,又來了幾百號人,這些人身上氣勢一點也不遜色他多年花重金招募的打手。
幾百人中間,有幾名氣質不凡一點不像混混的人聚在一起,一臉唏噓的打量著九龍城寨。
“自從父輩退出香江,我們已經好久沒來過這了,今天晚上就把他收回來,重塑我向家巔峰輝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