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五的決斷迅如雷霆,話音未落,人已化作一道混沌流光,撕裂平靜的元素源質,朝著那感應到的、源初龍璽與隱龍帝經波動的源頭疾馳而去。留下青璃、胖虎與小黑暗在空間通道入口處,麵麵相覷,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與無奈。
“五哥這也太拚了……”胖虎撓了撓頭,看著龍五消失的方向,那裡深邃依舊,仿佛潛藏著無儘未知。
青璃輕歎一聲,美眸中憂色更濃,但她並未多言,隻是將殘存的青蓮光華催動到極致,牢牢守護住這條通往生路的通道入口。“相信他,我們守好這裡。”
小黑盤踞起身子,猩紅的蛇信警惕地吞吐,感知著周圍任何一絲能量異動。
……
龍五身形如電,在浩瀚的元素之海中穿行。越往深處,周圍的元素源質反而不再如外圍那般活躍,而是逐漸變得……死寂。色彩斑斕的能量流開始褪色,仿佛失去了活力,變得灰暗、粘稠,流動的速度也緩慢下來,如同即將凝固的沼澤。
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彌漫開來,並非來自外敵的威壓,而是源自這片空間本身散發出的、萬物終結、生機斷絕的沉沉死氣。就連龍五眉心的本源龍符,其流轉的光華似乎都受到了一絲影響,變得略微滯澀。
“這裡……不對勁。”龍五心中警兆微生,《紫極龍瞳》無聲運轉,眸中紫金光芒閃爍,試圖洞徹這片逐漸死寂的區域。
他的視線穿透層層灰暗粘稠的能量霧靄,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。
前方,不再是無垠的元素海洋,而是一片……廢墟。不,更準確地說,是一片漂浮在死寂能量中的、巨大無比的殘骸!
那是星辰的碎片,龐大到難以想象,表麵坑窪不平,布滿了仿佛被巨力強行撕裂的痕跡,早已失去了所有光澤與能量波動,隻剩下冰冷的、岩石般的質地,如同宇宙的墓碑。
那是破碎的大陸板塊,依稀可見山川河流的輪廓,但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死亡的灰敗,沒有任何生命氣息,連最基本的元素活性都已消失。
甚至,龍五還看到了一些更加巨大、更加奇異的殘骸,有些像是某種難以名狀的巨獸骨骼,通體漆黑,骨質如同神金,卻布滿了裂紋;有些則像是某種超級文明造物的碎片,結構複雜精密,卻已徹底黯淡,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宇宙塵埃及凍結的暗紅色汙漬,仿佛乾涸的血跡。
無數這樣的殘骸,大大小小,形態各異,靜靜地懸浮在這片死寂的灰暗能量中,構成了一個無比廣闊、無比壓抑的——虛空墳場!
這裡,仿佛是宇宙曆次劫難、無數文明與強大存在最終歸宿的堆放地!是生與死的界限,是存在與虛無的交彙點!
“元素核心之海的深處,竟然連接著這樣的地方……”龍五心神震動。他能感覺到,那源初龍璽與隱龍帝經的微弱波動,正是從這片墳場的最深處傳來。
他收斂氣息,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,如同幽靈般悄然潛入這片死寂的墳場。
腳踏在一塊冰冷堅硬的星辰碎片上,龍五環顧四周。絕對的寂靜,連能量流動的聲音都微不可聞。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,以及那無處不在的、仿佛能侵蝕靈魂的死寂之意。
他嘗試感應了一下內天地,發現連與龍岩爺爺等人的聯係都變得極其微弱,仿佛被這片墳場的死寂法則所隔絕。
“此地法則詭異,能磨滅生機,隔絕感應。”龍五越發謹慎,眉心的龍符微微閃爍,混沌光華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護罩,抵禦著那無形死寂之意的侵蝕。
他循著那微弱的共鳴,在無數殘骸之間穿梭。巨大的獸骨如同山脈橫亙,破碎的星艦殘骸如同迷宮,他甚至看到了一具盤坐在一塊大陸碎片上的、早已失去所有生機、連衣物都風化成灰的龐大骷髏,骷髏骨骼晶瑩,隱隱散發著生前恐怖的氣息,但此刻也隻是一具枯骨。
突然,他前方一塊漂浮的、如同島嶼般的巨大殘骸吸引了她的注意。那塊殘骸形狀相對規整,像是一座宮殿的穹頂,材質非金非石,呈暗金色,上麵雕刻著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畫,隱約可見龍形圖案。
而那股源初龍璽與隱龍帝經的共鳴波動,正是從這塊殘骸之下傳來!
龍五精神一振,小心靠近。他繞過幾根斜插著的、如同巨矛般的斷裂石柱,來到了這塊殘骸的邊緣。向下望去,殘骸下方並非虛空,而是更加深邃的黑暗,那黑暗如同實質,連他的《紫極龍瞳》都難以完全看透,隻能隱約感覺到下方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空間入口。
共鳴,就從那入口深處傳來。
就在龍五準備下去一探究竟時——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一陣低沉、緩慢、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心跳聲,毫無征兆地,在這片死寂的墳場中響起!
這心跳聲並不響亮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,仿佛直接敲擊在靈魂深處,讓龍五周身氣血都為之一滯,眉心的龍符光華都劇烈搖曳了一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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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麼東西?!”龍五猛地轉頭,目光如電,掃視四周。
墳場依舊死寂,那些殘骸毫無變化。
但那“咚咚”的心跳聲,卻持續不斷,而且……越來越清晰!來源,似乎並非固定,而是從四麵八方傳來,仿佛整個墳場,都是一個沉睡巨人的胸腔!
龍五屏住呼吸,全力催動《紫極龍瞳》與神識感知。他終於發現了端倪!
隻見周圍那些漂浮的星辰碎片、大陸殘骸、巨獸骨骼……其表麵,不知何時,開始滲出極其細微的、幾乎與死寂環境融為一體的灰黑色霧氣!這些霧氣如同有生命般,緩緩飄向墳場的中央,也就是龍五前方那塊暗金色殘骸所在區域的上空,開始彙聚!
隨著灰黑色霧氣的彙聚,那心跳聲越發有力、沉重!仿佛有什麼極其恐怖的存在,正在被驚醒,或者說……正在被這片墳場的死寂之力,重新“孕育”!
“不能讓它成型!”龍五雖不知那是什麼,但本能地感到極大的威脅!他必須在那東西徹底凝聚前,進入下方的空間,找到共鳴之源!
他不再猶豫,身形一動,就要衝向那殘骸下方的黑暗入口。
“嗡——!”
就在他動身的刹那,前方那彙聚的灰黑色霧氣猛地一震,驟然收縮!一顆約莫房屋大小、通體漆黑、表麵布滿扭曲血管般紋路、正在緩慢而有力搏動的……心臟虛影,憑空浮現!
那顆心臟虛影每一次搏動,都引動整個墳場的死寂能量為之共鳴,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死亡威壓!它沒有固定的形態,仿佛是由無數隕落於此的強者殘念、破碎的法則、以及最本源的死寂之力凝聚而成!
“寂滅墳場……守墓者……”一個冰冷、混亂、夾雜著無數殘破意識的意念,如同潮水般湧向龍五。“生者……闖入……死域……留下……成為……一部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