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淵之下,寒氣刺骨,龍五隻覺得連呼出的氣息都要被凍結。後背被龍狩使黑氣擊中的地方,如同有無數冰針在持續紮刺,一股陰寒歹毒的力量正不斷侵蝕著他的經脈,試圖凍結他的血液與暖流。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,調動體內那微弱的帝血之力和暖流,與之對抗,這才勉強維持著行動能力。
“青璃!胖虎!”他又喊了幾聲,聲音在空曠巨大的冰淵中回蕩,除了引來幾塊鬆動的冰坨從高處砸落,再無任何回應。
龍五的心沉了下去。那暗門後的通道顯然不止一條,他們在慌亂中失散了。胖虎重傷初醒,青璃力量耗儘,在這危機四伏的葬龍淵附近,他們能支撐多久?
“不行,不能慌!”龍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,冰冷的觸感讓他精神一振,“得先想辦法活下去,治好傷,才能去找他們!”
他環顧四周。這冰淵巨大得超乎想象,仿佛整座山脈都被掏空了一般。腳下是萬載玄冰,光滑如鏡,卻又堅硬勝鐵。四周的冰壁陡峭筆直,高不見頂,隻有極高處透下一線微弱的天光,讓這深淵不至於完全漆黑。無數巨大的冰棱如同利劍般倒懸而下,散發著森森寒芒。
而最引人注目的,便是冰淵儘頭處,那個刻畫在巨大冰壁上的、散發著微弱紅光的朱紅色龍形標記!那標記與他懷中皮帛地圖上的一模一樣,隻是放大了無數倍,龍形更加威嚴、猙獰,仿佛隨時會破冰而出,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壓。
那裡,就是葬龍淵的真正入口嗎?
龍五深吸一口冰寒的空氣,壓下心中的悸動,開始小心翼翼地探索這片絕地。當務之急,是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落腳點,處理傷勢,並尋找食物和飲水。
他沿著冰壁緩緩移動,柴刀在左手中握得緊緊的。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,他發現了一個被幾根巨大冰棱遮擋住的、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狹窄縫隙。縫隙內隱隱有氣流湧動,帶著一絲不同於外界的、微弱的暖意。
“有門兒!”龍五心中一喜,小心地側身鑽了進去。
縫隙初極狹,才通人,複行數十步,豁然開朗!
眼前出現了一個約莫半間屋子大小的冰洞。洞內並不像外麵那般酷寒,反而有一種溫潤的感覺。最奇特的是,在冰洞中央,竟然有一小窪乳白色的水潭,水潭不過桌麵大小,卻蒸騰著氤氳的白氣,散發出一股淡淡的、沁人心脾的異香。水潭旁邊,還生長著幾株通體晶瑩、如同冰雕玉琢般的白色小草。
“這是……溫泉?”龍五難以置信地蹲下身,伸手探入水潭。水溫適中,帶著一股奇特的暖意,浸泡之下,手臂的酸痛和後背那陰寒刺痛感竟然減輕了一絲!“不對,這不是普通的溫泉!”
他猛然想起青璃提到過的,能夠救治她傷勢的靈藥——寒髓草!雖然青璃描述的形狀與這幾株小草略有不同,但它們散發出的純淨冰靈氣息卻做不得假,絕對是罕見的靈物!
“哈哈!天無絕人之路!胖虎說得對,我龍五果然福大命大!”龍五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,沒想到在這絕境之中,竟然能找到如此寶地!
他迫不及待地捧起一捧乳白色的潭水,喝了一口。水質甘冽清甜,入口生津,一股溫和的暖流瞬間滑入腹中,隨即散入四肢百骸,不僅驅散了部分寒意,連帶著體內消耗過度的暖流都恢複了一絲活力!後背那陰寒力量的侵蝕速度,也明顯減緩了!
“好東西!真是好東西!”龍五眼睛放光,又連忙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株那晶瑩小草。小草入手冰涼,葉片肥厚,內裡仿佛有乳白色的汁液在流動。他不敢貿然服用,隻是將其小心收好。
有了這潭水和疑似靈草,龍五心中大定。他脫下早已破爛不堪的上衣,將後背那猙獰的黑色掌印暴露出來。掌印周圍的血肉已經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黑色,絲絲黑氣如同活物般蠕動。
“影龍殿的玩意兒,真是夠歹毒的!”龍五罵了一句,先是掬起潭水清洗傷口。乳白色的潭水接觸到黑氣,竟然發出輕微的“嗤嗤”聲,如同冷水滴入熱油,一絲絲黑氣被逼出、淨化!雖然速度很慢,但確實有效!
龍五精神大振,索性整個人泡進了那小小的水潭之中,隻露出一個腦袋。溫潤的潭水包裹全身,那股奇異的暖流無孔不入地滲入他的身體,滋養著乾涸的經脈,修複著受損的肌肉,並與後背那陰寒力量持續對抗。
他不敢怠慢,一邊泡著“溫泉”,一邊運轉體內那微弱的帝血之力和暖流,主動引導著潭水的力量去衝刷、淨化那陰寒黑氣。這是一個緩慢而痛苦的過程,黑氣極其頑固,每一次剝離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,但龍五咬緊牙關,一聲不吭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後背掌印的顏色明顯變淡了一些,黑氣也稀薄了不少。而更讓他驚喜的是,在潭水力量和帝血之力的雙重滋養下,他右臂的傷勢好了大半,已經能夠較為靈活地活動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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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禍得福!真是因禍得福!”龍五從水潭中爬出,感受著身體狀態的好轉,忍不住暢快地大笑起來。雖然距離完全康複還差得遠,但至少恢複了部分戰力,在這絕境中有了自保的本錢。
他穿上衣服,又將剩下的幾株晶瑩小草小心采摘下來,用一塊乾淨的布包好。這潭水無法帶走,但有了這些靈草,或許對青璃的傷勢也有幫助。
吃飽喝足以靈草和潭水充饑),傷勢好轉,龍五的思緒活絡起來。他再次拿出那張皮帛地圖,對照著冰洞外的環境仔細研究。
“按照地圖所示,我現在應該是在葬龍淵的外圍……這條彎彎曲曲的線,難道指的是地下暗河?不對,這冰天雪地的……”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上一處標記著數個交叉骨劍圖案的區域,旁邊還有細小的古老文字注解,“‘萬刃冰隙’?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……”
就在他全神貫注研究地圖時,懷中的木頭護身符再次傳來了熟悉的溫熱感,而這一次,溫熱感指向的方向,並非冰淵儘頭那巨大的龍形標記,而是冰洞深處的一麵看似普通的冰壁!
“嗯?”龍五心中一動,走到那麵冰壁前。冰壁光滑如鏡,映照出他有些狼狽卻目光銳利的身影。他伸出手,觸摸著冰壁。掌心的混沌印記再次傳來微弱的灼熱感。
“這後麵……有東西?”龍五嘗試用力推了推,冰壁紋絲不動。他想了想,再次劃破指尖,將一滴蘊含著帝血的鮮血抹在冰壁上。
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