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老的階梯向下延伸,仿佛沒有儘頭。兩側石壁上覆蓋著發出幽藍微光的苔蘚,將通道映照得如同夢境。那股蒼涼浩瀚的龍威隨著他們的深入愈發清晰,如同無形的潮水,一波波衝刷著他們的身心。
龍五體內的《太古混沌龍帝訣》自行緩緩運轉,龍元在經脈中流淌,仿佛遊子歸家般,與這古老的龍威產生著和諧的共鳴。他掌心的混沌印記微微發熱,仿佛在記錄著這條古道所承載的歲月痕跡。
青璃的感受則更為複雜。這龍威純粹而古老,讓她體內的冰螭血脈都為之震顫,那是一種源自同族、卻更加悠遠磅礴的壓迫感。她不得不運轉冰螭心法,才能抵禦這股無處不在的威壓。
“這地方……比敖蒼前輩的冰室還要古老。”龍五低聲說道,聲音在寂靜的通道中回蕩,“感覺像是走進了曆史書裡。”
青璃微微頷首,冰藍色的眼眸警惕地掃視著四周:“小心,這等古道,必有禁製或考驗。”
兩人小心翼翼,步步為營。階梯並非一路平坦,時而陡峭,時而盤旋,兩側偶爾會出現一些殘破的壁畫。壁畫的內容大多斑駁不清,隻能隱約看到巨龍騰空、萬靈朝拜的景象,還有一些慘烈戰爭的片段,龍血灑遍蒼穹。
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,前方豁然開朗,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石窟。
石窟的規模遠超之前的冰室,穹頂高懸,隱沒在黑暗之中,仿佛自成一片天地。石窟中央,並非預想中的龍骨或寶藏,而是矗立著九根巨大的、需要數人合抱的青銅龍柱!
九根龍柱按照某種玄奧的陣勢排列,每一根上都雕刻著一條形態各異、栩栩如生的神龍。有的龍首向天,作咆哮狀;有的龍身盤繞,鱗甲森然;有的龍爪探雲,撕裂虛空……雖然隻是雕像,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嚴與靈動。
而在九根龍柱環繞的中心,地麵上銘刻著一個巨大而複雜的陣法。陣法的紋路並非靜止,而是如同呼吸般,明滅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。陣法上空,懸浮著九團顏色各異、拳頭大小的火焰!
這些火焰並非凡火,它們靜靜地燃燒著,形態穩定,散發出截然不同的氣息——有的熾熱爆烈,如同太陽真火;有的冰寒刺骨,仿佛萬載玄冰;有的生機勃勃,蘊含無限造化;有的死寂沉沉,彌漫毀滅之意……九種火焰,代表著九種截然不同的龍族力量本源!
“這是……九龍柱!傳承之火!”青璃失聲驚呼,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,“傳說中,遠古龍族挑選真正核心後裔的試煉之地!唯有通過龍柱考驗,得到傳承之火認可,才能獲得對應的龍族至高傳承!”
龍五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。他能感覺到,那九團火焰中蘊含的力量,任何一團都遠超他現在的理解,帶著法則的氣息。而他體內的帝血,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活躍程度奔騰著,仿佛在渴望著什麼,尤其是對那團散發著混沌包容、帝皇威嚴氣息的暗金色火焰,反應最為強烈。
“傳承之火……”龍五喃喃自語,眼中燃起了熾熱的火焰,“也就是說,隻要通過考驗,就能得到更強的力量?”
“理論如此。”青璃神色凝重地告誡,“但龍族傳承考驗極為凶險,動輒魂飛魄散。而且,並非所有龍族後裔都有資格引動考驗,需要極高的血脈純度與潛力……”
她話音未落,異變陡生!
似乎是感應到了龍五體內那純淨而霸道的隱龍帝血,九根青銅龍柱同時發出了低沉的嗡鳴!柱身上雕刻的神龍仿佛活了過來,龍目齊刷刷地亮起,投射出十八道顏色各異的光柱,瞬間將站在陣法邊緣的龍五籠罩!
“龍五!”青璃驚呼,想要上前,卻被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力量推開,無法靠近龍柱範圍。
龍五隻覺得眼前一花,周圍的景象瞬間變幻!他不再身處石窟,而是出現在了一片無邊無際、霧氣彌漫的虛空之中。
“考驗開始……”一個宏大、古老、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,直接在他腦海深處響起。
緊接著,他前方霧氣翻湧,凝聚成一條通體赤紅、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龍!火龍咆哮著,帶著焚儘八荒的熾熱,朝他猛撲過來!那威勢,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對手!
“第一考,力之試煉!擊敗元素龍魂!”
龍五瞳孔一縮,不敢有絲毫怠慢。《太古混沌龍帝訣》全力運轉,龍元奔騰!《真龍九式》毫不猶豫地施展出來!
“潛龍出淵!”
“見龍在田!”
“龍戰於野!”
“龍騰九天!”
他將目前掌握的四式拳法發揮到極致,與那火龍魂戰在一處!虛空之中,龍吟陣陣,拳影翻飛,火焰四濺!
這火龍魂的力量層次似乎與龍五相仿,但戰鬥經驗和對火焰的掌控卻遠超於他。龍五幾次險象環生,衣衫被燒焦,皮膚傳來灼痛,但他咬緊牙關,憑借著帝血帶來的強悍體魄和《真龍九式》的精妙,一次次化解危機,並發起反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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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越戰越勇,體內龍元在高壓下運轉得更加流暢,對拳法的理解也愈發深刻。終於,在硬接了火龍魂一記甩尾後,他抓住其回氣的瞬間,一記凝聚了全部力量的“龍騰九天”,拳頭帶著模糊的紫金龍首虛影,悍然轟入了火龍魂的胸口!
“吼——!”
火龍魂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,龐大的身軀驟然崩散,重新化為漫天火元素,最終凝聚成一點微小的赤紅火星,沒入了龍五的眉心!
一股關於“火”之法則的粗淺感悟,以及一股精純的火屬性龍元,融入他的身體。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提升了一截,對《太古混沌龍帝訣》的運轉也更加得心應手。
“第一考,通過。”
不等他喘息,霧氣再次翻湧,一條通體湛藍、散發著極致寒氣的冰龍魂凝聚而成,咆哮著衝來!
“第二考,冰之試煉!”
龍五深吸一口氣,再次迎上!有了之前的經驗,他應對起來從容了一些,但冰龍魂的詭異和寒冷依舊讓他吃儘苦頭。最終,憑借著一股不屈的韌勁,再次將其擊敗,吸收了一點冰藍火星和冰之感悟。
接著是第三考,蘊含著勃勃生機的木龍魂;第四考,帶著厚重防禦的土龍魂;第五考,鋒銳無比的金龍魂;第六考,變幻莫測的風龍魂;第七考,狂暴肆虐的雷龍魂;第八考,詭異難測的暗龍魂!
八場試煉,八種截然不同的龍魂,八次在極限邊緣的掙紮與戰鬥!龍五幾乎耗儘了所有的心力與龍元,身上添了無數傷痕,精神也疲憊到了極點。但他都憑借著頑強的意誌、帝血的潛力以及《太古混沌龍帝訣》的強大,硬生生挺了過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