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全屋內,原本略顯空曠的石室,因多了兩個重傷員和一隻靈動的冰焰貂,而顯得擁擠了許多,卻也多了幾分難得的生氣與暖意。
龍五將依舊昏迷的冰岩小心地安置在唯一的床榻上,青璃則攙扶著虛弱的冰皓,靠坐在鋪著厚實獸皮的牆邊。冰焰貂乖巧地蹲在龍五腳邊,冰藍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新來的兩個“大塊頭”。
“安全了,暫時。”龍五長舒一口氣,連續的高強度運功和緊張行動,即便以他金丹後期的修為,也感到一絲疲憊。但他顧不上休息,目光再次落在冰皓和冰岩身上。
“我繼續為他們化解煞氣,你注意警戒,順便看看能不能弄些流食,他們需要補充元氣。”龍五對青璃說道。
青璃點頭,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關切與信任:“辛苦你了。”她走到角落,取出一些易於消化、蘊含靈氣的米糧和肉乾,開始生火熬煮粥羹。那專注的神情,仿佛不是在簡陋的安全屋烹煮,而是在王宮禦廚精心調製羹湯。
龍五再次盤膝坐下,先是來到冰皓身邊。有了之前的經驗,他這次更加熟練。混沌龍元分化萬千,如同最精細的織工,穿梭於冰皓受損的經脈之間,小心翼翼地包裹、消融著那些頑固的蝕骨冰煞。
冰皓緊閉雙眼,眉頭因體內能量交鋒的痛楚而微微蹙起,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那如同毒蛇般盤踞在體內、不斷啃噬他生機的陰寒力量,正在被一股溫和而浩瀚的力量一點點拔除、淨化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股暖融融的、充滿生機的能量,如同春水般滋潤著他乾涸的丹田和斷裂的經脈。
這種從絕望深淵被一點點拉回人間的感覺,讓這個鐵打的漢子鼻尖發酸,虎目微濕。他強忍著沒有出聲,全力配合著龍五的引導,運轉起冰螭王族的基礎心法,貪婪地吸收著那精純的能量,修複自身。
時間在寂靜中流淌,隻有柴火劈啪作響和粥羹咕嘟冒泡的聲音交織。
約莫一個時辰後,龍五收回手,額角汗珠密布,臉色也有些發白。但他眼中卻帶著欣慰。冰皓體內超過三成的蝕骨冰煞已被清除,其麵色紅潤了許多,氣息也穩定在了築基後期的水平,雖然距離恢複金丹修為還差得遠,但至少性命無虞,也有了自行療傷的能力。
“感覺如何?”龍五擦了把汗,笑著問道。
冰皓猛地睜開眼,嘗試著調動體內元力,雖然經脈依舊刺痛,元力運轉晦澀,但那久違的力量感讓他激動得渾身發抖。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向龍五行禮,卻被龍五按住。
“多謝……多謝龍五公子救命之恩!”冰皓聲音沙啞,卻充滿了真摯的感激,“此恩如同再造,冰皓沒齒難忘!”
“行了,彆整這些虛的。”龍五擺擺手,渾不在意,“都是自己人,說這些就見外了。你先調息鞏固,我去看看冰岩。”
說罷,他走到床榻邊,開始為昏迷的冰岩治療。冰岩的情況比冰皓嚴重得多,煞氣侵入心脈,龍五不得不更加小心,進度也慢了許多。但他極富耐心,混沌龍元如同最忠誠的衛士,一點點清理著那些致命的陰寒毒素。
又過了一個多時辰,當日光石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幾分時,龍五終於長籲一口氣,收功起身。冰岩體內的蝕骨冰煞也被清除了接近兩成,雖然依舊昏迷,但臉色不再那麼死灰,胸口起伏也變得有力了許多,性命算是徹底保住了。
連續為兩人療傷,龍五消耗巨大,隻覺得體內龍元空乏,一陣陣眩暈感襲來。他腳步虛浮地後退兩步,險些栽倒。
“龍五!”青璃一直關注著他,見狀立刻放下手中攪動粥羹的木勺,身形一閃,已來到他身邊,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。感受著他體內近乎枯竭的龍元,青璃心疼不已,連忙渡過去一股精純平和的冰螭元力,助他穩定氣息。
“我沒事,就是有點脫力。”龍五靠在青璃溫軟的懷中,聞著她身上清冷的幽香,疲憊似乎都減輕了不少,他咧嘴笑了笑,露出兩排白牙,“五爺我龍精虎猛,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都這般模樣了還在嘴硬。青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,扶著他到一旁坐下,然後將早已熬好、溫在火邊的靈粥端了過來。粥是普通的靈米混合著切碎的肉乾熬煮而成,賣相一般,但香氣撲鼻,蘊含著溫和的元氣。
“先吃點東西。”青璃將粥碗遞到龍五手中,語氣不容置疑。
龍五也確實餓得前胸貼後背,接過碗,也顧不上燙,稀裡呼嚕幾口就喝下去大半碗。熱粥下肚,一股暖流散向四肢百骸,空乏的丹田似乎都溫暖了一些,他滿足地歎了口氣:“唔…好吃!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?”
青璃俏臉微紅,扭過頭去,輕聲道:“隻是隨便煮煮。”她自幼錦衣玉食,何曾親手做過這些?但不知為何,看著龍五吃得香甜,她心中竟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。
冰皓也喝了一碗粥,氣色更好了幾分。他看著龍五與青璃之間那自然流露的親密與默契,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祝福的笑意。他掙紮著站起身,對著青璃,單膝跪地,沉聲道:“王女,屬下無能,未能守護王宮,累及王女涉險,請王女責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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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璃轉身,看著忠心耿耿的部下,心中亦是感慨萬千。她虛扶一下,道:“冰皓統領請起,此事非你之過。是王叔狼子野心,勾結外人。如今你們安然,便是最大的幸事。當務之急,是儘快恢複實力,理清王宮局勢。”
冰皓站起身,神色凝重地點頭:“王女所言極是。屬下與冰岩被囚期間,隱約聽到一些守衛的交談。冰裂親王似乎正在籌備一場‘祭祖大典’,欲在典禮上,借助祖地冰核之力,強行衝擊元嬰後期,並正式加冕為王!”
“祭祖大典?”青璃瞳孔微縮,“祖地冰核乃我族根基,非嫡係正統、得先祖認可者不可輕易引動。王叔他……竟敢如此妄為!”
“他還勾結了那個寒煞老人,”冰皓語氣中帶著憤恨,“那老賊似乎在幫冰裂親王煉製一種邪門的丹藥或是法器,需要大量冰螭精血為引……冰芸她……”提到冰芸,冰皓的聲音低沉下去,帶著擔憂。
青璃玉手緊握,指節發白。冰芸是她最信任的貼身護衛之一,也是冰皓的妹妹,至今下落不明,恐怕凶多吉少。
“看來,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。”龍五喝完最後一口粥,將空碗放下,眼中混沌之色流轉,“必須在那個什麼祭祖大典之前,阻止他,救出冰芸,撥亂反正!”
他看向冰皓:“冰皓統領,你對王宮現在的守衛布置和冰裂、寒煞等人的行蹤,可還有了解?”
冰皓努力回憶著被囚期間聽到的零星信息,結合自己對王宮的熟悉,儘可能詳細地述說了起來。龍五和青璃凝神傾聽,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。
就在三人商討之際,原本趴在龍五腳邊打盹的冰焰貂,忽然豎起了耳朵,鼻子輕輕抽動了幾下,然後“吱”地叫了一聲,竄到了石室那個被重新偽裝好的洞口附近,顯得有些焦躁不安。
“有情況!”龍五神色一凜,立刻示意噤聲。他和青璃的神識瞬間探出安全屋,小心翼翼地覆蓋向外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