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試淘汰率達到80%,6000藝考生大約隻有1000人能挺進下一輪,考核內容卻極其簡單——自我介紹、朗誦、集體小品。
從考題分析,前兩項主要考察的是考生的精神麵貌和語言表達。
至於集體小品......就那不到一分鐘的磨合時間,不可能打磨出什麼精彩的內容,隻要演的自然,合乎邏輯就行。
“敢演比會演重要。”顧曉在心裡默默總結。
說完又忍不住自嘲:
自己就是個送人頭的,操這麼多心乾嘛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禮堂人數越來越少,氣氛也越來越焦躁,好幾個藝考生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。
有過多次求職經驗的顧曉挺理解的。
這種等待審判的感覺,成年人都難免哆嗦,更何況這些大多十七八歲,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少男少女。
每次播報名單,都會引來一片壓抑的抽氣和無數道聚焦的視線。
被念到名字的如蒙大赦,腳步輕快地跟著離開,剩下的人則在短暫的騷動後,陷入更深的沉默和焦慮。
“嘖,年輕真好。”
顧曉在心裡老氣橫秋地感慨了一句。
對於他這種被職場折磨的死去活來,最後被迫放棄選擇加入考公大軍的人來說,這種稚嫩並不可笑,反而有種令人說不出的羨慕。
就在這份焦灼繼續醞釀時,講台後的工作人員再次拿起了一份名單。
“以下念到考號的考生,請隨我前往三號考場。”
“0208103,0208115,0208120......”
顧曉漫不經心地聽著,直到一個數字鑽進耳朵。
“......0208127。”
是他的考號。
顧曉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發皺的衣角,隨著另外幾十個被念到號碼的考生,一起走向門口。
路過羅晉那排時,他注意到對方投來的目光,裡麵混合著鼓勵和“輪到你了”的同情。
顧曉朝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,在指導員的引領下朝著表導樓走去。
……
……
一間不大的教室,幾張木桌拚成長案,後麵坐著五名考官。
厚厚的資料堆砌在桌上,每個考官前方都備有紙筆,濃烈的茶香在教室飄蕩。
五位考官,中央的是一位身穿高領毛衣的中年男人,表情嚴肅,偶爾低頭寫字。
左右兩側的一男一女要稍顯年輕,其中的男性戴著方片眼鏡,目光冷清,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。
剩下的兩人則更加年輕,表情相對隨和,不時低聲交流。
兩側牆角擺放著笨重的攝像機,鏡頭冷冷對準考場中央。
伴隨著一陣敲門聲,指引人員帶著十幾個少男少女走進教室,五名考官立刻投去視線。
這不看還好,一看,進來的大半學生都將視線錯開,有些甚至都出現了手腳不自然的情況。
幾名考官暗暗搖頭,主考官霍漩甚至已經對其中幾名學生判了死刑。
甭管多有才藝,連麵對觀眾的勇氣都沒有,那這人天生就不適合表演。
隨著桌案旁記錄員一聲令下,考試正式開始。
整個流程走的極快,一分鐘自我介紹後立刻進行朗讀,大部分考生基本念了兩三句就被叫停,最多的一人也隻念了五句。
尷尬的氣氛充斥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,圓珠筆摩擦紙張的聲音格外刺耳。
就在考生即將崩潰之時,一名身穿白色圓領衛衣的青年走了出來,自信從容的聲音在教室內回蕩:
“各位老師好!
我是0208127號考生,顧曉,今年17歲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