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府片場。
偌大的宅邸人聲鼎沸。
道具組推著小車四處穿梭,一個個花瓶、字畫、擺件被填入房間。
燈光組,攝影組也在各自忙碌。
頭頂吊燈的角度被改了又改,隻為畫麵呈現出最好效果,攝影指導也在測量光線,不時朝對講機下達指令。
空氣裡混雜著家具的油漆味、電纜的膠皮味和工作人員的汗臭。
顧曉站在廳堂角落觀察片刻,確認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,悄然後退,在回廊儘頭找到個僻靜角落。
這裡堆著幾箱備用燈具,旁邊是幾盆裝飾用的綠植。
顧曉卸下背包,坐在冰冷的石階上,從背包裡掏出紙筆。
前世那些耳熟能詳的旋律在耳邊回響,筆尖在紙上不斷滑動。
抄一首歌是抄,抄一百首也是抄。
有資源不用是白癡。
“唧?”(在乾嘛?)
小久好奇地扒著背包邊緣,探出小腦袋。
“賺錢。”顧曉言簡意賅,筆尖未停。
聽到與“吃”無關,小久很快失去興趣,轉而跳到一旁的綠植上,開始啃咬葉片。
“彆亂吃!”
顧曉眼疾手快,一把將它撈了回來,無奈道:“這是觀賞植物,有毒的。”
小久在他掌心掙紮了幾下,不滿地叫喚。
就在這時,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顧曉抬頭,看見遲帥正朝著這邊快步走來,笑罵道:
“你小子真是賊!居然躲這兒來了!”
“導演找我?”顧曉放下筆,將掙紮的小久塞回背包。
“不,李導正在幫陳哥他們走戲,一時半會顧不上你。”
遲帥走到他旁邊,一屁股坐下,感慨道:“我們這種配角可沒資格享受今天這樣的光線。”
顧曉瞅了眼天上的太陽,覺得沒什麼特彆,於是道:“還講究這些?”
“當然。不然你以為劇組為什麼要舉行開機儀式?”
遲帥語氣帶著過來人的調侃:“一個好天氣不知道能節省多少成本。為了一個鏡頭,全組等好幾個小時,甚至好幾天的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。陳哥這樣的一線,時間比我們金貴的多,有好光,自然是緊著他的戲份拍。”
顧曉微微頷首,表示又學到了一個知識點。
遲帥目光掃過他攤在膝上的稿紙,看到上麵大量的文字與音符,好奇道:“你這又是在搗鼓什麼?”
“寫歌。”顧曉含糊地應了一聲。
遲帥有些驚訝,“你還會這個?”
顧曉自嘲道:“算會吧。”
遲帥嘖嘖稱奇,“怪不得遊總喜歡你。”
顧曉不置可否,繼續埋頭“創作”。
遲帥也不打擾,用瓜子引出小久,一人一鼠開始玩鬨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場務的聲音透過回廊傳了過來:
“顧曉!彆躲懶了!準備一下,下一場到你了!”
顧曉聞言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,目光看向小久。
遲帥揮手道:“放心吧,我照顧它,丟不了。”
顧曉不再多言,將筆記本塞回背包,拎起劇本,邁步離開。
“加油啊!”遲帥在他身後喊了一句。
顧曉沒有回頭,隻是抬手揮了揮,以作回應。
……
……
金府大廳。
深紅色的地毯鋪陳開來,兩側是仿古的硬木家具。
顧曉飾演的歐陽於堅站在廳堂,一身灰色西裝,身形挺拔。
他眼神交織著憤怒與不甘,壓低著嗓音說出台詞。
陳昆演的金燕西被他的氣場鎮住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。
“過!”
導演李大維的聲音透過喇叭響起。
大廳裡凝滯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,場記熟稔地在板上進行著記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