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林晚然下意識地驚呼一聲,後退了半步,但是她並不生氣,反而關心宋夏。
“夏夏,你沒事吧……”
宋夏看都沒看地上的殘局,沒有回答,轉身就跑。
她甚至沒回自己的房間,而是衝上了彆墅的三樓,那是閣樓改建的雜物間,平時根本沒人來。
她隻想找一個沒有裴寒與,也沒有林晚然的地方,一個能讓她喘口氣的地方。
身後的餐廳裡,裴寒與依舊坐在原位,沒有動。
林晚然整理了一下受驚的表情,蹲下身,裝作要收拾的樣子,語氣裡帶著幾分委屈和體貼,“寒與,你看這……夏夏也太激動了,她是不是病得真的很嚴重?我……”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裴寒與打斷了她的話,聲音不大,卻讓餐廳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。
林晚然蹲著的動作一僵,抬起頭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寒與,怎麼了?”
“司機在外麵等著。”裴寒與放下餐巾,站起身,他甚至沒有轉向林晚然的方向,隻是徑直朝著樓梯口走去。
那是一種純粹的、不帶任何情緒的驅趕。
“是要忙工作?好,那我先回去,你什麼時候忙完了再跟我說。”
裴寒與站起來,摸索著她的位置,林晚然遞過去一隻手,被他握住。
“宋夏沒什麼家教,你不要跟她計較,燭光晚餐我會補,如果受傷,先去醫院處理燙傷,我會讓助理陪著你,我會收拾她的。”
林晚然搖著頭,“沒關係的,夏夏是無心之失,你彆為我處罰她,我先走,下次我也想看見她。”
沒必要折騰宋夏,她隻是想快點進門,跟這個小侄女,搞好關係。
裴寒與起身,拿著盲杖,一步步往熟悉的樓上走去。
宋夏把自己鎖在三樓的房間裡,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,終於放聲大哭。
所有的屈辱、不甘、憤怒和絕望,在這一刻儘數爆發。
她憑什麼要受這種罪?
就因為她愛過他?就因為她曾經像個小醜一樣,挖空心思地討他歡心?
那三年,她以為是愛情,到頭來,在他眼裡,不過是“會做這些事”。
哭聲從壓抑的抽泣,變成無法抑製的嚎啕。
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直到嗓子都啞了,眼淚也流乾了,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麻木的虛脫狀態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宋夏的心猛地一緊,屏住了呼吸。
腳步聲在門外停下。
“哢噠。”
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。
宋夏渾身的血液都涼了。
他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?
下一秒,門被從外麵推開。
裴寒與站在門口,他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,準確無誤地“看”向她所在的方向。
房間裡沒開燈,隻有走廊的光線投進來,勾勒出他高大而壓迫感十足的身影。
宋夏從地上爬起來,渾身戒備地瞪著他,聲音沙啞得厲害,“你來乾什麼?”
裴寒與關上門,整個房間徹底陷入黑暗。
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,他一步步走近的腳步聲,像是踩在宋夏的心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