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吃飽了。”
宋夏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,她放下手裡的刀叉,推開椅子站了起來,轉身就要走。
就在她轉身的瞬間,手腕忽然一緊。
顧照南不知何時伸出了手,牢牢地扣住了她。
他的手掌很熱,力道不大,卻帶著一種不容掙脫的強勢。
“還沒吃多少。”他抬頭看她,聲音低沉。
宋夏用力掙了一下,沒掙開。
她徹底火了,冷下臉,“放手。”
“坐下。”顧照南的語氣依舊平淡,但扣著她手腕的力道卻加重了幾分,“把飯吃完。”
這不是商量,是命令。
餐桌上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。
然而,宋夏早就已經受過了被控製的感覺。
他這樣做,更讓宋夏感到有些應激。
“不好意思,我就是吃飽了,請你彆煩我。”
一連幾天,顧海棠,似乎也學乖了,見了宋夏頂多就是陰陽怪氣地叫一聲“姐姐”,不敢再有實質性的挑釁。
唯一變得不正常的,是顧照南。
他開始頻繁地,以一種“偶遇”的形式,出現在宋夏的視野裡。
比如,宋夏在花園的躺椅上曬太陽,剛戴上耳機,顧照南就會端著一杯咖啡,施施然坐在她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,什麼也不說,就那麼翻著一本全外文的財經雜誌。
幾次三番下來,宋夏隻覺得渾身不自在,如芒在背。
隨後,宋夏卻想回房間,但是卻被他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
宋夏沒有搭理他。
“顧海棠又去找你了?”他忽然問。
宋夏的腳步頓了頓。
就在十分鐘前,顧海棠確實來過,帶著她那副標誌性的甜美假笑,說要跟她一起賞花,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宋夏這種在外麵野慣了的人,根本不懂得欣賞這些名貴花卉。
宋夏一個字都懶得回,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。
“她就是那個性子,被家裡慣壞了。”顧照南合上雜誌,終於抬眼看她,“你不用理她。”
宋夏扯了扯嘴角,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,“怎麼我們兩個可是親兄妹,你是在替一個養女道歉,讓我大方得體嗎?”
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撐腰,隻是爸媽養了她這麼多年,沒舍得趕走而已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她硬邦邦地丟下三個字,轉身就走。
顧照南看著她倉皇的背影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顧海棠想找宋夏的麻煩,但是人家不上當,於是次次自討沒趣。
她撇了撇嘴,正想再說點什麼,顧照南的聲音忽然從玄關處傳來。
“回來了還這麼吵。”
他剛從公司回來,身上還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,手裡拎著外套,一邊扯著領帶,一邊走了過來。
顧海棠立刻像隻受驚的兔子,從沙發上彈了起來:“大哥,你回來啦!”
顧照南沒理她,徑直走到宋夏身後的沙發靠背旁,俯下身,雙手撐在上麵,將宋夏圈在了他和沙發之間。
一股夾雜著淡淡雪鬆味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宋夏包圍。
“妹妹。”他的聲音很低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,氣息就噴在宋夏的耳廓上,“你不覺得她很過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