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寒與站在顧家的客廳裡，身姿筆直，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，襯得他整個人清冷矜貴。
顧照南坐在沙發上，姿態隨意地翹著二郎腿，手裡端著一杯紅酒。
他輕輕晃動著杯中的液體，壁燈的光透過酒液，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“裴先生大駕光臨，有失遠迎。”顧照南率先開口，語氣客氣，卻帶著幾分疏離的冷意。
“顧先生客氣了。”裴寒與的聲音溫和，卻沒什麼溫度，“我來找宋夏。”
“宋夏？”顧照南挑了挑眉，“找我妹妹啊……”
裴寒與的眸色暗了暗，沒接這話茬，隻是重複，“她在哪裡？”
“不在。”顧照南輕描淡寫地回答，“出去玩兒了，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。”
“我要見她。”裴寒與的語氣沒什麼商量的餘地。
顧照南放下酒杯，身體微微前傾，眼神變得銳利起來，“裴先生這麼執著，是為什麼？”
空氣瞬間凝固。
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鋒，誰也不肯退讓。
裴寒與沒說話，隻是靜靜地看著顧照南，那雙眼睛深不見底，像是能看穿一切。
顧照南忽然笑了，笑容裡帶著幾分玩味，“聽說裴先生眼睛看不見了，現在看來，傳言不實啊。”
“顧先生消息倒是靈通。”裴寒與不置可否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顧照南站起身，走到裴寒與麵前，兩人之間隻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，“不過我倒是好奇，裴先生和我妹妹，到底是什麼關係？”
他的語氣帶著試探，眼神卻緊緊盯著裴寒與的表情，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。
裴寒與的臉上沒什麼波瀾，隻是淡淡道，“她是我侄女。”
“侄女？”顧照南重複了一遍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，“如果是名義上罷了，她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，不著急的找上門來，有點不太尋常啊。”
裴寒與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。
“顧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？”
“沒什麼意思。”顧照南聳了聳肩，“就是隨口一問，畢竟我妹妹剛回來，我這個當哥哥的，總得幫她把把關，看看什麼人能接近她，什麼人不能。”
他頓了頓，話鋒一轉，“尤其是那些，心懷不軌的。”
最後四個字，他說得極慢，每個字都像是在敲打著什麼。
裴寒與的眸色徹底冷了下來。
“顧先生是在質疑我？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顧照南擺擺手，“我隻是關心我妹妹罷了，裴先生不會連這點兄長之心都要剝奪吧？”
兩人對視，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硝煙味。
良久，裴寒與開口，“她什麼時候回來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顧照南回答得乾脆利落，“可能明天，可能後天，也可能下個月。”
“顧先生這是不打算讓我見她？”
“不是不讓你見。”顧照南笑了笑，“是她不想見你。”
裴寒與的手指微微收緊，指節泛白。
“她親口說的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顧照南走回沙發，重新坐下，姿態悠閒得像是在自家後院，“我已經把話帶到了，咱們是聰明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