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陽城,煉丹師公會。
這是一座三層高的古樸塔樓,通體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,塔身銘刻著繁複的陣紋,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和靈氣波動。這裡是青陽城所有煉丹師心中的聖地,尋常武者,連踏入大門的資格都沒有。
三日後,淩雲溪獨自一人來到了這裡。
她換上了一身乾淨的青色衣裙,長發簡單地用一根木簪束起,麵容雖有幾分蒼白,但步履平穩,眼神清澈,與那日跪在大廳的狼狽模樣判若兩人。
她一踏入公會大門,喧鬨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一瞬。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她身上,有好奇,有疑惑,但更多的是一種看熱鬨的戲謔。
“那不是淩家的淩雲溪嗎?她來這裡做什麼?”
“聽說她靈脈儘毀,被蕭家退婚,成了個徹底的廢人,怎麼還有臉出門?”
“嘖嘖,昔日的天才,如今連個普通人都不如,真是世事無常啊。”
議論聲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。淩雲溪恍若未聞,徑直走向大廳中央的報名處。
報名處排著一條不長的隊伍,都是些身著煉丹師袍服,神情倨傲的年輕男女。
就在淩雲溪準備排到隊尾時,一個帶著幾分刻薄和譏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“我當是誰呢?原來是雲溪堂妹。你這身子骨,不在家裡好好休養,跑到這人多眼雜的地方來,也不怕風大閃了腰?”
淩雲溪側目看去。
一名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少女,在一群人的簇擁下,正緩步走來。少女容貌豔麗,眉眼間與淩玉蘭有幾分相似,但氣質卻更為高傲。她胸前佩戴著一枚一品煉丹師的徽章,在光線下閃爍著微光,顯得格外刺眼。
此人正是淩震山二兒子,淩家二爺的女兒,淩飛雪。
淩飛雪在淩家小一輩中,是除了曾經的淩雲溪之外,天賦最高之人。尤其在淩雲溪淪為廢柴之後,她便成了淩家年輕一代唯一的希望,被寄予厚望,性子也越發驕縱。她一直嫉妒淩雲溪曾經的光芒,如今見她落魄,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踩上一腳的機會。
淩雲溪的目光在她胸前的一品煉丹師徽章上停留了一瞬,便淡淡地移開了。
這種級彆的徽章,在她前世的眼中,連給丹爐當墊腳石都不配。
見淩雲溪不說話,淩飛雪隻當她是無力反駁,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。她走到淩雲溪麵前,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,像是在看一件肮臟的垃圾。
“雲溪堂妹,你來這裡,該不會是……也想報名參加煉丹大會吧?”淩飛雪故作驚訝地捂住嘴,隨即發出一陣誇張的笑聲,“哈哈哈,我沒聽錯吧?一個靈脈儘毀的廢人,連最基礎的凝火之術都用不出來,也妄想參加煉丹大會?你是想去台上表演怎麼把藥材燒成灰嗎?”
她身後的幾個跟班也跟著哄堂大笑起來。
“飛雪小姐說的是,這簡直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話了!”
“有些人啊,就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,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天才呢?”
“給淩家丟人現眼的東西!”
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投來嘲弄的目光。在他們看來,一個廢人來報名煉丹大會,確實是一件滑稽至極的事情。
淩飛雪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。她向前一步,湊到淩雲溪耳邊,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“淩雲溪,我警告你,彆以為爺爺讓你住了聽雨軒,你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。在我眼裡,你永遠都是那個被蕭天宇一腳踹開的廢物!你最好現在就乖乖滾回去,否則,彆怪我讓你在整個青陽城麵前,都抬不起頭來!”
她的聲音裡,充滿了怨毒和威脅。淩玉蘭的禁足,讓她對淩雲溪的恨意更深了一層。
淩雲溪終於有了反應。
她微微側過頭,清冷的目光落在淩飛雪那張因嫉妒而有些扭曲的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