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了。
淩雲溪端起茶杯,用杯蓋輕輕撇著浮沫,沒有回答。
她的沉默,讓院子裡的空氣都變得有些沉重。淩震山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,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賣力表演的戲子,台下的觀眾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
“咳……”他乾咳一聲,掩飾自己的尷尬,“為父沒彆的意思,隻是如今城裡不太平,你一個女孩子家,修為又……又剛剛恢複,獨自出門,總歸是讓人不放心。”
“多謝家主關心。”淩雲溪終於開口,卻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,“我隻是在院中靜坐,未曾外出。”
淩震山盯著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,想從中看出些什麼,卻隻看到一片平靜的湖麵,自己的影子在裡麵顯得格外可笑。
他知道,再旁敲側擊下去,也不會有任何結果。這個女兒,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的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決定拋出真正的誘餌。
“雲溪啊,”他的稱呼變得親昵起來,聲音也放得更柔,“過去,是為父……是整個家族,都虧待了你。我們被你的……呃,被你的靈脈所蒙蔽,沒有看到你真正的天賦。這是我們的錯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,觀察著淩雲溪的反應。
淩雲溪依舊在慢條斯理地撇著茶沫,仿佛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故事。
淩震山心頭一橫,繼續說道:“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。家族希望能彌補對你的虧欠。我與幾位長老商議過了,準備將城東的三間丹藥鋪,以及城南的靈草種植園,全部劃到你的名下,由你全權打理。”
他說完,緊緊地盯著淩雲溪,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。
這手筆不可謂不大。這幾處產業,是淩家最賺錢的營生之一,每年能為家族帶來近三成的收入。將它們交給淩雲溪,不僅是示好,更是將她牢牢地綁在淩家的戰車上。
隻要她接了,就意味著她接受了家族的“招安”,從此以後,她就是淩家的人,她所創造的一切價值,也都將屬於淩家。
一旁的春蘭,已經聽得倒吸一口涼氣,小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。她做夢也想不到,自家小姐有一天能掌管這麼大一筆產業。
淩震山很滿意春蘭的反應,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表情。他相信,麵對如此巨大的利益,沒有人能拒絕。
然而,淩雲溪的反應,再次讓他失望了。
她終於放下了茶杯,杯底與石桌碰撞,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。
在這寂靜的院落裡,這聲輕響,像一記重錘,敲在淩震山的心上。
“家主,”淩雲溪抬起眼,目光第一次正式地落在淩震山臉上,那目光平靜而銳利,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算計,“您覺得,我在乎這些嗎?”
淩震山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這……這是家族的一片心意……”他有些語無倫次。
“心意?”淩雲溪輕輕笑了一下,那笑容裡帶著一絲嘲諷,“若我還是那個五行廢靈根,靈脈儘毀的淩雲溪,家族的‘心意’又在哪裡?是那間漏雨的偏院,還是下人們都能隨意克扣的月例?”
她的話,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,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淩震山用“親情”和“愧疚”編織的虛偽外衣。
淩震山的臉色一陣紅,一陣白,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他發現,自己引以為傲的權謀和口才,在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兒麵前,竟然毫無用武之地。
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麵對一個晚輩,而是在麵對一個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,對方的每一個眼神,每一句話,都將他看得通通透透。
院子裡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許久,淩雲溪才再次開口,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她看著眼前這個坐立不安的男人,聲音依舊平淡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力量。
“淩家的產業,我沒興趣。”
淩震山的心,徹底涼了半截。
然而,淩雲溪的下一句話,卻又讓他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。
“不過,如果淩家真的想表達所謂的‘誠意’,倒也不是沒有辦法。”
淩震山猛地抬起頭,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急切地問道:“什麼辦法?隻要家族能做到,一定萬死不辭!”
淩雲溪看著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,眼神裡劃過一抹冷意。
她緩緩站起身,走到院中那棵半枯的槐樹下,伸出手,輕輕拂去一片枯葉上的灰塵。
“我要淩家……”她頓了頓,轉過身,迎著淩震山期盼的目光,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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