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：淩震山的震撼，超出預料
夜深，淩家大宅，書房。
燈火通明，將淩震山的身影投在背後的書架上，拉扯成一團濃鬱的、不安的陰影。他沒有坐，隻是負手立在窗前，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，眉頭緊鎖，如同一座即將被風雨侵襲的山巒。
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凝滯的氣氛。
兩名護衛垂首站在書房中央，將竹林中的見聞一五一十地稟報完畢。他們不敢抬頭，隻能感覺到家主身上散發出的威壓，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沉重幾分。
“……現場，就是這樣。除了幾根斷竹和淩亂的腳印，什麼都沒有留下。太乾淨了，乾淨得……詭異。”年長的護衛斟酌著詞句，最終還是用了“詭異”二字。
書房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淩震山一言不發。
乾淨？他反複咀嚼著這個詞。對於一場至少五六人參與的生死搏殺而言，“乾淨”本身就是最不正常的痕跡。沒有血，沒有屍體，甚至連兵器碰撞的碎屑都沒有。這不像是一場廝殺，更像是一場無聲的蒸發。
是天羅殿的人技高一籌，將雲溪……
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，就被他強行掐斷。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收縮了一下，一種陌生的、名為恐懼的情緒，順著脊椎悄然爬升。不，不可能。他見過淩雲溪的手段，她絕非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那麼，就是另一種可能。
淩雲溪以雷霆之勢解決了所有殺手，並且從容不迫地將戰場處理得天衣無縫。
這個推論，比前一個更讓他心驚。
天羅殿的金牌殺手，個個都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狠角色，精通刺殺、合擊、匿蹤之術。五名殺手聯手，就算是他親自出手，也絕無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，做到這般悄無聲息。
處理戰場？那更需要遠超戰鬥本身的實力和心性。那意味著勝利者在經曆了一場惡戰後，依舊保有絕對的冷靜和充沛的靈力，去抹除一切存在的證據。
這已經超出了他對“築基期”這個境界的認知。
“你們先下去吧。”淩震山的聲音有些沙啞，“今晚的事，不許對任何人提起，包括你們的家人。若有半個字泄露出去……”
“屬下明白！”兩名護衛心頭一凜，躬身領命，腳步匆匆地退出了書房，仿佛多待一刻，就會被那沉悶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書房的門被輕輕帶上，隔絕了外界的一切。
淩震山緩緩走到自己的太師椅前，坐了下來。他伸出手，想去端桌上的茶杯，卻發現自己的指尖竟有些微的顫抖。他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片刻，這雙手，曾執掌淩家數十年風雨，早已穩如磐石。
他自嘲地笑了笑，將手收回，交疊著放在膝上。
他開始後悔。
後悔自己同意淩雲溪的提議，讓她獨自去麵對天羅殿的殺手。這不是對她實力的不信任，而是一種源於未知的恐慌。他發現，自己這個女兒，已經變成了一個他完全無法掌控、無法預測的謎。
她就像一口深潭，你以為看到了底，可當你投下一顆石子，聽到的卻不是落地的聲音，而是來自另一個維度的、深邃悠遠的回響。
他之前試圖修補關係，許諾家產，在他看來，已經是極大的誠意和讓步。可現在想來，這些舉動，在淩雲溪眼中，或許就如同一個富家翁，試圖用幾枚銅板去收買一位隱居於此的帝王。
何其可笑。
就在他心緒翻湧之際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，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書房的角落裡。那人單膝跪地，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，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。
“家主。”
這是淩家的“暗衛”，隻聽命於家主一人，負責處理最機密的情報與事務。
淩震山沒有回頭，他知道暗衛來了，就意味著事情有了確切的結果。“說。”他的聲音恢複了鎮定，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天羅殿在青陽城外的據點，於半個時辰前，向其總部發出了最高級彆的緊急傳訊。”暗衛的聲音像是兩塊砂石在摩擦，乾澀而冰冷。
淩震山眼皮一跳。最高級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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