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玄猛地抬頭，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狂喜：“長、長老，您……您答應了？”
“嗯。”淩雲溪點了點頭，神色淡然，仿佛隻是答應去山下坊市逛一圈，“論道會何時開始？都有哪些宗門參加？”
“下月初八！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！”吳玄激動得語無倫次，連忙將神識探入玉簡，將裡麵的信息一股腦地說了出來，“參加的宗門可就多了！北邊的天劍山莊，東邊的百花穀，還有咱們這片區域的老牌霸主玄陽宗……據說，連一些隱世的修仙家族都會派人前來。哦，對了，淩家和蕭家，作為青陽城的代表，也在受邀之列。”
淩家，蕭家。
聽到這兩個名字，淩雲溪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。她現在的高度，早已懶得回頭去看那些曾經的螻蟻。
她的關注點，在彆處。
她看著吳玄，問出了一個讓他始料未及的問題：“這次論道會，可有來自更遙遠地方的宗門？比如，中州？”
“中州？”吳玄愣住了，他使勁晃了晃腦袋，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中州，那是傳說中的大陸中心，是修仙文明的起源之地，靈氣之充裕，天才之繁盛，遠非他們這種偏遠之地可以想象。彆說他，就是雲海城的城主，在那些中州大能眼中，恐怕也跟鄉下土財主沒什麼區彆。
“這個……應該沒有吧。”吳玄有些不確定地說道，“雲海論道會雖然在我們這一帶算是盛會，但還入不了中州那些仙門大宗的法眼。長老……為何突然問起中州？”
沒有麼？
淩雲溪心中略過一絲失望，但也在意料之中。看來，天道宗的勢力範圍，比她想象的還要廣，還要隱秘。
“無事，隨口一問。”她收回思緒，目光重新變得清明，“既然要去，那三日後的‘彙報演武’，便取消了吧。”
“啊？取消？”吳玄又是一愣，山下賓客雲集，帖子都發出去了，這時候取消，豈不是……
“一場給猴子看的戲，演得再好，也隻是戲。”淩雲溪的語氣裡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淡漠，“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表演，不如讓弟子們抓緊時間，做些更有意義的事。”
她看向宗門之內，那些因為即將到來的演武而亢奮不已的弟子們，緩緩說道：“傳令下去，演武取消。所有築基期以上的內門弟子，即刻起，以小隊為單位，進入宗門周邊的山脈，進行為期二十天的實戰曆練。”
“宗門會根據各小隊獵殺妖獸的數量、采集靈藥的價值，進行排名。前三名的小隊，將獲得代表宗門，隨我一同前往雲海城，觀摩論道會的資格。”
吳玄的眼睛，瞬間亮了。
高！實在是高！
他還在第一層，想著怎麼演戲給外人看。淩長老卻已經到了第五層，直接把這場危機，轉化成了激勵門下弟子上進的內部驅動力！
用一場虛假的表演，換取弟子們二十天的真實成長，孰輕孰重，一目了然。而且，用“觀摩論道會”作為獎勵，這誘惑力，比任何靈石丹藥都大！足以讓那些內門弟子們拚了命地去爭！
“我明白了！我這就去辦！”吳玄激動地一抱拳，轉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淩雲溪又叫住了他。
吳玄連忙停步，恭敬地候命。
淩雲溪看著他，清冷的眼眸深處，閃過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光。
“你去告訴山下那些等著看戲的客人。”
“就說，青玄宗的弟子，不屑於在自家院子裡耍把式。”
“想看真正的本事……”
她頓了頓，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一股仿佛能穿透雲霄的傲然。
“下個月，雲海城，論道會上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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