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烈日如同燒紅的烙鐵,高懸於訓練場之上,灼烤著大地。空氣因高溫而扭曲,連喘息都帶著滾燙的味道。
司令官薛吉如同一尊鐵鑄的雕像,屹立在訓練台中央,冰冷的目光掃視著下方。
數百名奴隸士兵在他的意誌驅動下,機械地重複著隊列轉換和負重搬運。脖子上的魂控器雖然能讓他們無法反抗,卻無法賦予他們真正的戰鬥素養。
薛吉深信,唯有嚴酷的操練和絕對的紀律,才能將這些“貨物”鍛造成最優質的戰爭工具,賣出最高的價錢。
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女奴低著頭,踉踉蹌蹌地穿過訓練場,不顧衛兵的阻攔,拚命跑到台下,聲音因恐懼和急切而尖細:“司令員!司令員!大喜事!天大的喜事!”
薛吉的眉頭本能地皺起,厭惡這種無序的打擾,但“喜事”二字讓他按下了斥責。他微微俯身,聲音低沉:“說。”
女奴撲通一聲跪在滾燙的沙地上,語無倫次卻又清晰地傳遞了核心信息:“是…是八夫人!軍醫…軍醫說,八夫人有喜了!已經兩個月了!”
“什麼?!”薛吉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,被巨大的驚愕和狂喜取代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聲音陡然拔高:“你再說一遍?!哪位夫人?消息可屬實?!”
“是八夫人!千真萬確!”女奴磕著頭,將暖婷通過納米蟲植入她腦中的“事實”複述得無比真切,“夫人早上用膳時嘔吐不適,奴婢去請軍醫,軍醫診察後說…說定是有喜了!奴婢不敢耽擱,立刻就來稟報司令員了!”
這女奴自然是八夫人的貼身侍女。她此刻深信不疑,自己侍奉的主人即將母憑子貴,而她也將雞犬升天。
她完全不知道,八夫人的嘔吐源於暖婷摻入早餐粥裡的特殊草藥,而那位“軍醫”,正是由暖婷本人利用納米蟲給八夫人不斷暗示的能力來假扮的。真正的軍醫,此時正因喝了加料的安神茶而在宿舍裡酣睡不醒。
“哈哈哈!好!好!好!”薛吉仰天大笑,積壓多年的心病仿佛瞬間被這喜訊衝散。
他大手一揮,“若你所說的情況屬實,重重有賞!若是虛言……”他眼神一厲,但隨即又被喜悅淹沒,“起來!帶路!立刻去八夫人院裡!”
薛吉興衝衝地離開喧囂的訓練場,大步流星地走向幽靜的後宅。他滿腦子都是繼承香火、後繼有人的狂想,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該如何培養這個未來的接班人。
然而,當他踏入八夫人那座雅致院落時,卻察覺到一絲異樣——院門外本該有的奴隸守衛,此刻竟不見蹤影。而從那緊閉的房門內,隱隱傳來一陣陣壓抑卻又甜膩的、絕不該在此時出現的女子嬌吟聲。
薛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。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水,瞬間澆滅了他心頭的熱火。他臉色一沉,猛地推開院門,幾步衝到房門前,甚至懶得招呼,一腳狠狠踹開!
房門洞開,屋內不堪入目的景象如同最尖銳的刺,狠狠紮進薛吉的眼中。
他的同胞親弟,左將軍薛祥,正與他的八夫人顛鸞倒鳳,忘情糾纏!
“薛祥!!!我乾你娘!!”極致的憤怒讓薛吉瞬間失去了所有理智,爆發出野獸般的怒吼。他甚至忘了薛祥和他是一個娘!
腰間的精鋼戰刀“鏘”一聲出鞘,帶著撕裂風聲的厲嘯,直劈向床上那驚慌失措的白花花身影!
薛祥被這晴天霹靂般的怒吼嚇得魂飛魄散,幾乎是本能地,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,猛地將身上的女人推向薛吉。
自己則借著反作用力狼狽不堪地翻滾下床,“砰”地撞碎窗欞,赤身裸體地摔到院外,然後頭也不回地、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著自己軍營的方向瘋狂逃竄,什麼都顧不上了。
薛吉一刀劈空,砍在床榻上,木屑紛飛。熾盛的怒火無處發泄,他猛地轉頭,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床上那名嚇得縮成一團、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八夫人。
“賤人!”沒有任何猶豫,戰刀揮落,血光迸濺。
隨即,他看到了跪在門口,早已嚇得失禁、渾身抖如篩糠的那個報信女奴。她目睹了這一切。
“還有你!”又是一刀。慘叫聲戛然而止。
院落徹底安靜下來,隻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薛吉粗重如風箱般的喘息聲。
他握著滴血的戰刀,胸膛劇烈起伏,臉上肌肉扭曲,羞憤、背叛、殺意交織沸騰。在這一刻,他真想立刻點齊兵馬,將薛祥那個畜生碎屍萬段!
但能成為一方梟雄,他終究殘存著一絲理智。這事太丟人,關乎他自身的尊嚴。若鬨得人儘皆知,他薛吉將成為整個北區的笑柄!內部火並,更是自毀長城,隻會讓其他虎視眈眈的奴隸主趁虛而入。
他死死攥緊刀柄,指節發白,最終從牙縫裡擠出命令:“來人!”
心腹衛隊衝了進來,看到屋內慘狀,皆駭然低頭。
“後院所有奴隸護衛、貼身侍女,辦事不力,內有叛徒,全部清洗!一個不留!”薛吉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,“今天這裡的事,若有半個字泄露,你們所有人,連同你們的家人,全部一起陪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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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血腥的屠殺在後院展開。那些原本忠心耿耿卻不幸目睹了醜聞的奴隸,被逐一拖出,淒慘地死於薛吉的刀下或被就地處決。
他用最暴虐的方式,強行掩蓋了這場兄弟鬩牆的醜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