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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,他將這個孩子視為命運對他坎坷人生的某種補償,一種奇異的眷顧。
但紙終究包不住火。孩子誕下數月後,一個意外來客,徹底打破了小站維持已久的平靜假象。
這天,永樂如常在小鎮的街道上散步。陽光正好,風裡帶著熟悉的塵土與遠處炊煙的氣息。
可不知為何,一股沒來由的悸動自心底升起,強烈得令永樂腳步微滯。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預感,仿佛這片他已走慣的土地上,正藏著什麼他必須遇見的人、必須感知的事。
他放緩步伐,凝神屏息,靜靜地開啟魂力靈視,將視覺悄然鋪開——掠過喧嚷的人群、攤販的叫賣、源晶機械運轉的低鳴……然後,就在那一刹那,一縷極其微弱、卻宛若故夢的能量波動,如蝶翼拂過感知的邊際。
溫暖、熟悉,恍若力量深處的回響。
是什麼?
究竟是誰?
一股莫名的焦急攥住了他。他四下張望,目光急切地掃過一張張陌生的麵孔,卻始終找不到那縷感應的來源。就在他幾乎要認定那隻是心神恍惚的錯覺,打算轉身返回行宮之時——
他的腳步猛地頓住。
目光死死鎖在了長街儘頭的拐角。
一道纖細的身影靜靜立在光影交界之處。
她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粗布長裙,墨發鬆鬆挽起,周身卻透著一股與此地格格不入的清寂之氣。
而那股令永樂心悸整日的能量波動,正清晰無誤地、源源不斷地從她身上傳來。
仿佛冥冥之中自有牽引。
就在永樂下意識向前邁步的瞬間,那名少女也若有所覺,緩緩停步,轉過了身。
喧鬨的市集仿佛驟然靜音。
日光傾落,照亮她略顯蒼白卻難掩清麗的麵容。那眉眼間還殘留著幾分幼時的輪廓,卻已被歲月與風霜刻上了陌生的痕跡,驚惶與沉靜奇異交織,令人心頭一緊。
永樂如遭雷擊,整個人僵在原地,瞳孔驟然收縮。
他嘴唇微張,喉間卻像被什麼死死扼住,發不出半點聲響。直到數秒之後,他才像是終於找回了一絲力氣,極其僵硬地抬起手,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:
“……雀兒?”
心中有無數的想念與問候,夾雜著離彆前的種種回憶湧上心頭,愧疚與欣喜交織在一起,想說出的千言萬語卻最終卻被他總結成了四個字。
“好久不見。”
那靜靜立於街角、與他遙遙相對的少女,不是旁人。
正是他師父商廷光唯一的親孫女,那個他曾以為此生再難相見的,商雀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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