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謙心中驚疑不定。難道王魁的殺局,反而引來了真正的“鬼”?還是說…這一切,本就是一場針對所有人的陷阱?!
就在這時!
呼——!
一股冰冷刺骨的陰風,毫無征兆地從綴錦軒的方向猛地刮來!風中,那股奇異的草藥甜香驟然變得濃鬱無比!同時,一個若有若無、仿佛貼著人耳朵響起的、帶著無儘怨毒和冰冷的女子低語聲,如同毒蛇般鑽入陸謙的腦海:
“…月兒彎彎…照九幽…提燈的人兒…莫回頭…”
這聲音!和地牢裡那個詭異哼唱的女聲一模一樣!
陸謙渾身汗毛倒豎!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將他凍結!他體內的《枯榮經》氣息瘋狂運轉,枯寂之意瞬間提升到極致,整個人如同與冰冷的石頭融為一體,連呼吸和心跳都微弱到了極限!
他不敢動!不敢回頭!甚至不敢睜眼!灰白的感知世界全力收縮,隻覆蓋周身三尺,如同最警覺的刺蝟!
那詭異的低語聲在風中盤旋了片刻,仿佛在搜尋著什麼。冰冷的氣息如同無形的觸手,在假山石堆的縫隙間掃過,幾次都幾乎擦著陸謙藏身的巨石!
陸謙死死咬著牙,口腔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自己咬破了舌尖)。他能清晰地“感知”到那股冰冷氣息中蘊含的惡意和強大的精神壓迫!一旦被發現,必死無疑!
幾息之後,那股冰冷的、帶著草藥甜香的陰風似乎沒有找到目標,開始緩緩退去。那詭異的低語聲也漸漸飄遠,消失在綴錦軒深處的黑暗之中。
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。
陸謙依舊不敢放鬆,保持著枯寂狀態,如同真正的石頭。直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徹底消失在感知範圍之外,又過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,他才緩緩地、極其輕微地呼出一口帶著冰碴的白氣。
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,望向綴錦軒宮門的方向。那裡一片死寂,黑洞洞的如同擇人而噬的巨口。王魁三人衝進去後,也如同老張他們一樣,再無聲息!整個巡夜小隊,除了他,全軍覆沒!
冷汗浸透了陸謙的後背。他靠在冰冷的石頭上,劇烈的心跳聲在死寂的夜裡如同擂鼓。左臂的刺痛和毒素帶來的麻痹感更加劇烈。
此地不宜久留!無論是王魁背後的勢力,還是那詭異莫測的“九幽鬼影”,都不是他能應付的!必須立刻離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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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掙紮著站起身,正準備借著假山石堆的掩護,悄悄遠離這片死亡之地時——
嗡!
他體內的《枯榮經》氣息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悸動了一下!一股極其微弱、卻異常清晰的生命氣息,出現在他灰白感知的邊緣!位置…就在他藏身的這塊巨大假山石的…另一側?!
那氣息微弱、紊亂、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…一絲熟悉的、令人心悸的草藥甜香?!
陸謙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!他猛地屏住呼吸!對方是什麼時候靠近的?!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!是那“鬼影”去而複返?!
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,枯榮氣息再次提升,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!右手悄悄摸向懷中,那裡藏著一把他在丙字房偷偷磨利的、用來削果皮的劣質小刀!
就在這劍拔弩張、一觸即發的死寂中——
“咳…咳咳…”一陣極其輕微、壓抑著痛苦的咳嗽聲,從巨石的另一側傳來。
是一個女子的聲音!虛弱、沙啞,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味。
緊接著,一個斷斷續續、氣若遊絲的聲音響起,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和…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:
“…枯榮…經?…你…你是…陸遠…的兒子?”
轟——!!!
如同平地驚雷在腦海中炸響!陸謙瞬間如遭雷擊,僵立當場!
對方不僅一口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——《枯榮經》!更直接說出了他父親的名字!她是誰?!她怎麼知道?!她和十五年前的血案有什麼關係?!和九幽又是什麼關係?!
巨大的震驚和滔天的疑問瞬間淹沒了陸謙!他幾乎忘記了恐懼,猛地從巨石後探出頭,目光如電般射向聲音來源!
慘淡的月光下,巨石另一側的陰影裡,蜷縮著一個纖細的身影。
那是一個女子。衣衫襤褸,沾滿了泥汙和暗紅的血跡。長發淩亂地披散著,遮住了大半麵容。但透過發絲的縫隙,陸謙依舊能看到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、卻依舊難掩清麗輪廓的臉龐。她的眼睛緊閉著,長長的睫毛如同受傷的蝶翼般微微顫抖,嘴角掛著一縷刺目的血痕。
最讓陸謙瞳孔收縮的是——在她裸露的、布滿擦傷和淤青的手臂上,赫然用某種暗紅色的顏料或是乾涸的血?)畫著一個極其微小、卻異常清晰的符號!
那扭曲纏繞的藤蔓狀花紋,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邪異!
正是“九幽藤”!
然而,此刻吸引陸謙全部注意力的,並非那恐怖的刻痕,而是這女子身上散發出的氣息——虛弱、瀕死,卻帶著一股濃烈到化不開的奇異草藥甜香!與刑訊暗室、與綴錦軒深處、與地牢哼唱、甚至與昨夜暗道中殘留的氣息…如出一轍!
她就是那個“鬼影”?那個哼唱的女人?那個可能虐殺女屍、又殺死了老張和王魁的凶手?!
可她為什麼如此虛弱?為什麼知道《枯榮經》?為什麼知道他是陸遠的兒子?!
陸謙的手緊緊攥著懷中的小刀,指節發白。冰冷的殺意與巨大的疑惑在胸中瘋狂交織。他死死盯著月光下那個蜷縮的、如同破碎瓷娃娃般的女子,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乾澀嘶啞:
“你…你是誰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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