弛煙轉頭對身後餐桌旁的小弟問道:“他之前是怎麼加入咱們這兒的?”
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抽了口煙,緩緩說道:“那家夥跟我是同村的,他爹是村裡的村醫,也是全村唯一識字的人。”
“他爹年輕的時候,響應上麵的號召下鄉當村醫,一待就是十幾年,後來在村裡成了家,也有了他。”
“前些年出了檔子事,他爹給人看病沒治好,被同村一個男人拿刀捅死了。”
“那時候這男人他母親懷著孕,親眼看到那場麵,當場就被嚇死了,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保住。”
“一下子家裡就剩他一個人了。”
“咱們村離城鎮遠,捅人的那男人又是個出了名的瘋子,沒人敢惹。”
“結果沒過多久,那男人一家突然全都死在屋裡了,口吐白沫,死狀嚇人。”
“之後他也不見了,這事就不了了之。”
“沒想到我上山之後,居然又碰到了他。”
列娜聽完,雖有些驚訝,卻也總算明白丁尼為何會是如今這副模樣。
若若臉上滿是不忍,小聲說道:“他好可憐了。”
弛煙又點燃一支煙,抽了一口說道:“想來他當初救你,也是因為你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吧。”
“剩下的事,就是你和他之間的事了,你自己看著處理吧。”
“反正不管在前線還是這深山裡,這種事算不上新鮮。”
列娜幾口吃完碗裡剩下的肉塊,又喝掉最後一口果汁,站起身朝著門外追了出去。
剛出門,哈姆就顛顛地跑了過來,列娜笑著跨上它的背。
哈姆展開翅膀,朝著山腰飛去。
列娜很快看到了丁尼瘦弱的身影,示意哈姆俯衝下去。
赤紅的雛龍“轟”的一聲落在丁尼麵前,列娜坐在龍背上,低頭看著他,笑著問道:“丁尼,想不想重新好好活一回?”
丁尼先是被突然出現的龍嚇得坐在地上,聽到列娜的話,又皺著眉站起身:“多謝列娜小姐好意,不用再為我多費口舌了。”
說完,他就想繞開哈姆繼續往前走。
列娜穩穩坐在龍背上,語氣平靜:“你父親可真是個白癡啊。”
丁尼的腳步猛地頓住。
列娜接著說道:“明明可以在大城市安安穩穩搞事業,卻偏要跑到這種荒郊野嶺當什麼‘聖人’,最後落得這般下場,也算是活該。”
“不許你侮辱我父親!”丁尼瞬間紅了眼,情緒激動地喊道。
列娜冷笑一聲:“我說錯了?給一群不知感恩的人治病救人,最後卻把自己害死了,這難道不是事實?”
“你根本不懂!”丁尼聲音發顫。
“我父親是看到那些人活得太苦,才留下來的。”
“他從來不在乎名利,就想讓生病的人都能有人救治,讓剛出生的孩子能多幾分活下去的機會。”
“他永遠是我的驕傲,我不許你侮辱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