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第一縷天光,透過窗欞的縫隙,在昏暗的屋子裡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。
李默睜開眼,身邊是白秋月均勻的呼吸聲。
她睡得很沉,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,沒了往日裡那份緊繃的愁緒。
像一朵被雨露徹底滋潤過的花,透著一股子慵懶的嬌媚。
李默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豐腴了一些的臉頰和肩頭上。
這些天她確實把自己話聽進去了,把自己養得好了些,身上該長肉的地方,也長了些肉。
溫香軟玉在懷,昨夜的體驗,確實比先前的時候,要好上太多。
他是個正常的男人,食髓知味。
李默心裡麵有數,現在還不是要孩子的時候。
白秋月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。
她甚至都在主動幫李默考慮這些。
昨天晚上,不對準確來說是每次完事之後,她都會悄悄起身,去院裡的井邊打上冰涼的井水,仔細地清洗身子,儘可能地把該要弄乾淨的地方弄乾淨。
洗了又洗。
白秋月有時候也是小聲地央求李默,讓他弄在外邊。
李默都照做了。
但他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。
如果這樣都不行,真有了孩子,那就養著唄,有什麼好說的。
這個年代的農村,十四五歲就結婚生娃的都大有人在,他一個心理年齡快四十的大老爺們,養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,天經地義。
他動了動,身邊的女人也醒了。
白秋月睜開一雙水汪汪的眸子,看到李默正看著自己,臉頰“騰”地一下就紅了,下意識地往被子裡縮了縮,隻露出一雙眼睛。
那眼神,又羞又怯,還帶著一絲藏不住的依賴和滿足。
兩人之間的關係,算是徹底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,變得更加緊密無間。
“我今天還有事要處理。”李默開口,聲音帶著清晨的沙啞。
“嗯。”白秋月乖巧地點頭,從被窩裡伸出光潔的手臂,幫他把搭在床邊的衣服拿了過來,“你忙你的,我等你回來。”
她沒有問他去做什麼,也沒有任何抱怨。
這種全然的信任和理解,讓李默心裡很受用。
他穿好衣服,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,便轉身離開了。
再次踏上去黑水鎮的路,李默依舊做了充足的偽裝。
他換了一身不合身的舊衣服,臉上用鍋底灰抹得黑黃,頭上戴著一頂破草帽,整個人看起來,就像一個常年在地裡刨食的普通莊稼漢,扔進人堆裡,絕不會有人多看一眼。
一路上,他腦子裡閃過昨天趙家那場血腥的鬨劇。
對於鬼手三被捅傷,他心裡沒有半點波瀾,更談不上什麼惋惜。
那幫人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,手上沾的血和淚,恐怕比趙霸天捅的那一刀要多得多。
自己花錢,讓他們去咬趙霸天這條瘋狗,結果被狗反咬一口。
隻能說是運氣不好。
這本就是一場交易,無關道義,隻有利益。
半路拐進岔道,李默再次來到了那個龍蛇混雜的黑水鎮。
他熟門熟路地穿過泥濘的小巷,推開了那家沒有招牌的茶館的門。
依舊是那股子混雜著劣質茶葉、煙草和黴味的氣息。
依舊是那個角落,那個乾瘦的老頭。
老頭閉著眼,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,對李默的到來毫無反應。
李默也不廢話,直接坐到他對麵,將一個沉甸甸的布包放到了桌上。
“事情辦完了,我來結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