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虞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融化了。
那隻落在她頭頂的手掌,寬厚而溫熱,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沉穩力道。
李默那句“你現在這樣,就很好”,像是一道暖流,瞬間衝垮了她內心最後一道防線。
她預想過無數種回答,或敷衍,或調侃。
甚至是不解,卻唯獨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句簡單、卻又飽含著全然接納的話。
眼眶裡的霧氣再也控製不住,迅速凝結成珠,順著臉頰滑落。但她沒有哭出聲,隻是仰著頭,倔強地看著李默,想將他的模樣看得更清楚一些,刻進骨子裡。
李默看著她這副梨花帶雨,卻又強忍著不讓自己顯得狼狽的模樣,心裡沒來由地一軟。
他收回手,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她發絲的柔軟觸感。
他不太會安慰人,隻能用最樸素的方式,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,遞了過去。
姚虞花接過手帕,上麵帶著淡淡的皂角香氣,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她將臉埋進手帕裡,輕輕擦拭著淚痕,也借此掩飾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。
院子裡的桂花香氣愈發濃鬱,混著泥土的芬芳,在夜色中發酵出一種彆樣的靜謐與甜蜜。
兩人又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,直到夜風漸涼,李默才開口,“時間不早了,我該回去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姚虞花立刻說道,聲音裡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鼻音。
姚和韻和宋妙夢不知何時已經等在了客廳,見到兩人進來,臉上都掛著了然的笑意。
“李默要走了?這麼晚了,路不好走,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去。”姚和韻不容分說地做了安排。
宋妙夢則從廚房裡提出來兩個沉甸甸的布袋子,“這些是家裡自己做的一些點心和臘肉,你帶回去給弟弟妹妹們嘗嘗。
不是什麼金貴東西,就是我們的一點心意,不許推辭!”
麵對這一家人的熱情,李默沒有客套,坦然地接了過來,“謝謝姚叔叔,宋阿姨。”
姚家的吉普車將李默送到了村口,姚虞花也跟著一起坐在車裡,堅持要送到最後。
車燈劃破村口的黑暗,照亮了前方泥濘的小路。
“就在這裡停吧,前麵車不好進。”李默對司機說道。
他下車,姚虞花也跟著推門下來。
“回去吧,晚上涼。”李默看著她隻穿了件單薄的連衣裙,眉頭微皺。
“嗯。”姚虞花點了點頭,卻站在原地沒動,一雙眼睛在車燈的光暈裡,亮得驚人,“你......下次什麼時候再來?”
“有時間就來。”李默給了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。
“好。”姚虞花笑了,那笑容在夜色裡,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明媚,“我等你。”
李默提著東西,轉身走進了黑暗中。
姚虞花一直站在那裡,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,才戀戀不舍地坐回車裡。
等對方離開後。
李默開始在腦海裡麵回憶起高鵬,哦不好意思,前世他關注的事情太多了。
這種貨色沒有入得了他的眼。
不過吧,理性分析一下,高鵬那家夥既然被姚虞花那般當眾折了麵子,必然不會善罷甘休。
不知道今天自己有沒有被對方看到。
就算看到了,他隻要敢亂來亂動。
李默保證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弄死對方!
實力,永遠是安身立命的根本。
在這個世界上,無論是麵對深山裡的猛獸,還是人心裡的惡狼,都是同樣的道理!
......
與此同時,隔壁寧光縣一間十分氣派豪華青磚大瓦房裡麵,高鵬正煩躁地來回踱步。
房間裡煙霧繚繞,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。
“媽的!”今天的事情,讓高鵬越想越氣隻見他狠狠一腳踹在床腿上,發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。
同一刻,房門被敲響了,一個精瘦的男人閃身進來,臉上帶著諂媚的笑,正是他打電話叫來的那個“朋友”,外號猴三。
“高少,您要的東西,給您弄來了。”猴三點頭哈腰地遞上一份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。
高鵬迫不及待一把奪了過來,粗暴地撕開封口,抽出裡麵的幾頁紙。
他看得很快,幾乎是一目十行,臉上的表情也隨著紙上的文字不斷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