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哢……哢哢……”
老鬼的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擠壓聲,那張平日裡古井無波的老臉,此刻因為缺氧而漲成了詭異的紫紅色。
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,眼球上布滿了血絲,裡麵湧動的情緒不再是殺手的冷靜,而是獵物麵對天敵時,最原始、最純粹的恐懼。
怎麼可能?
情報裡那個渾身骨折、奄奄一息的廢人呢?
這隻掐著自己脖子的手,哪裡是人類的手掌?
這分明是一把燒紅的鋼鐵巨鉗,帶著不容抗拒的恐怖力量,將他全身的力氣都死死鎖住。
他引以為傲的技巧、經驗,在這絕對的力量麵前,脆弱得像一張薄紙。
“放……開……”
老鬼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兩個字,另一隻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抖,一根淬了劇毒的細長鋼針,悄無聲息地滑入掌心,朝著李默的手腕狠狠刺去。
這是他最後的殺招,見血封喉,從無失手。
然而,他快,李默比他更快。
就在那鋼針即將刺中的瞬間,李默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,隻是掐著他脖子的手腕猛地一擰。
“咯!”
一聲清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響起。
老鬼隻覺得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從李默的手腕傳來,直接將他的臂骨硬生生擰斷。
劇痛如潮水般湧上大腦,他悶哼一聲,那根毒針“當啷”落地,整個人像一灘爛泥,被李默隨手扔了出去。
“砰!”
老鬼枯瘦的身體重重地撞在病房堅實的牆壁上,發出一聲悶響,連帶著牆皮都震落了些許灰塵。
他滑落在地,抱著那條以詭異角度扭曲的胳膊,劇烈地喘息著,看向李默的眼神,如同見了鬼。
張蘭捂著嘴,背靠著牆壁,整個人都嚇傻了。
眼前的一幕,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。
前一秒還躺在床上需要她喂水的“重傷員”,此刻卻如同一尊從地獄裡走出的殺神,舉手投足間,就將一個凶神惡煞的殺手打斷了骨頭。
這還是那個會刮她鼻尖,會跟她開玩笑的少年嗎?
可李默不就是一個頭腦很好,但是很是普通的普通人少年嗎?!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老鬼強忍著劇痛,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。
他做這行幾十年,手上的人命沒有一百也有八十,從未見過如此怪物。
李默沒有回答,他活動了一下手腕,發出“劈啪”的脆響。
他甚至沒有去看地上的老鬼,而是看向被嚇得臉色慘白的張蘭,眉頭微皺。
“站遠點,彆讓血濺到你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靜,就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。
可這平靜的話語,落在老鬼耳中,卻比任何惡毒的詛咒都讓他膽寒。他意識到,對方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平等的對手,而是當成了一隻可以隨意宰殺的牲口。
士可殺不可辱!
一股血氣湧上老鬼的頭頂,壓過了恐懼。
老鬼猛地從地上彈起,另一隻完好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,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,直刺李默的心臟。
這是他壓箱底的搏命招式,快、準、狠,蘊含了他畢生的殺人技藝。
“來得好。”
李默的嘴角,終於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。
他沒有後退,反而迎著那致命的刀光,向前踏出一步。
隻見,李默其身體微微一側,那把匕首幾乎是擦著他的肋骨劃過,帶起一陣勁風。
與此同時,李默的右手閃電般探出,精準地扣住了老鬼持刀的手腕。
老鬼心中一驚,想抽刀後退,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焊死了一般,動彈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