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吒抬腳邁入酒樓時……
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，吹動衣擺。
隻見……
大堂裡坐滿了人，他們清一色的黑袍拖曳在地，衣擺下隱約露出尖靴的輪廓。
每個人周身都縈繞著淡淡的黑霧，像是活物般蠕動，連頭頂的琉璃吊燈都被染得昏暗。
光線穿過黑霧，散成一片片慘淡的光斑。
察覺到生人的氣息，滿座黑袍人齊刷刷扭頭看來，各個凶神惡煞，麵目猙獰。
他們的眼神裡沒有驚訝，隻有毫不掩飾的嘲諷，像在打量一隻誤入狼窩的兔子。
有人伸出猩紅的舌頭，舔了舔乾裂的嘴唇，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擊，發出‘噠噠’的輕響，透著股狩獵前的興奮。
“看什麼看？”
金吒挑眉，雙手插在褲袋裡，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痞氣。
這是他跟著李景學來的派頭。
“沒見過帥哥？穿得跟奔喪似的，人不人鬼不鬼，膈應得慌。”
打更人們愣住了。
見過不怕死的，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。
是真不知道打更人三個字代表著什麼，還是腦子被門夾了？
噠噠噠——
沉重的腳步聲從後堂傳來，莫前程從裡麵緩步走了出來。
他的黑袍比旁人更沉，黑霧幾乎凝成了實質，赤紅的雙目在陰影裡閃著凶光，上下打量著金吒。
像在掂量一件獵物的斤兩。
“閻王催命，勾魂夜至。莫問前程……吾乃打更人都統莫前程，閣下倒是有趣的緊。”
莫前程眯著眼，直勾勾的盯著金吒。
噗呲——
金吒嗤笑一聲，抬手就比了個中指：“有病就去治，說些鬼話給誰聽？”
他站直身體，吊兒郎當的姿態瞬間收斂，周身的空氣仿佛都驟然凝固。
“我家主人說了，要你們三更死，閻王來了都留不住。看來，剩下的雜碎都在這兒了。”
話音未落，他整個人突然化作一道殘影。
快得像一道光，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。
似乎隻是呼吸間的停頓。
他又站回了原地，衣擺甚至沒沾染半點灰塵，就像從未移動過。
莫前程正欲拔刀的手僵在半空。
下一秒，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。
他身上的幽靈粒子裝甲‘哢嚓’一聲炸裂，碎片混著黑血飛濺，喉頭一陣腥甜，猛地噴出一口黑血。
手中的短彎刀‘當啷’落地，膝蓋一軟，‘噗通’一聲跪在了地上，砸碎了腳下的地磚。
緊接著，是此起彼伏的倒地聲。
幾十個打更人接二連三地栽倒，黑袍被撕裂，裝甲碎成了廢鐵，每個人的脖頸上都有著一道細不可察的血痕。
死得乾淨利落，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。
莫前程瞪大了眼睛，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收縮，滿臉的不可置信。
這些可都是身經百戰的打更人，穿的都是二級幽靈粒子裝甲，而且還是十級基因強化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