峽穀西側的隱蔽岩縫裡,玄策按住陳涯的肩膀,手掌微微用力按住。
兩人身上的液態金屬裝甲泛著微光。
將能量波動與體溫完全屏蔽,連呼吸都刻意放輕,生怕驚動了峽穀中的兩方人馬。
“學長,我們趕緊走行不行?”
陳涯的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,冷汗順著鬢角滑落。
“現在回都城報信,就算查不出墨家的蹤跡,咱們也能得筆不菲的賞金呢……”
說話的時候……
他依舊不忘偷瞄著峽穀中央。
那可是當朝丞相曾憲庭親率的府兵,甲胄森然,殺氣衝天,傳聞丞相的實力堪比烈陽天師。
對麵的公主府親衛也不好惹,統領鳳霞是出了名的煞星,在都城都敢提著刀闖侯門。
這兩撥人,哪一個是他們能招惹的?
玄策不耐煩地斜了他一眼。
那眼神裡仿佛淬著冰:“你懂什麼?”
他特意壓低聲音,指向對峙的兩個軍陣,“他們明著是為小皇子來的,實則是在爭清泉縣,這裡離神棄之地最近,那片流放地的範圍,正在一天天擴張。”
陳涯聽得雲裡霧裡。
神棄之地他知道,是流放重犯的絕地,罪人死後連魂魄都會被烈陽天道撕碎,永世不得超生。
可這跟眼下的對峙有什麼關係?
“學長……”他的聲音都帶了哭腔,渾身抖得像篩糠,“這裡真的太危險了,再待下去……”
“閉嘴!”
玄策猛地低喝,眼神驟然銳利如刀。
“又有人來了!”
陳涯瞬間噤聲,順著他的目光望去。
隻見峽穀北口出現一隊人馬,約莫千人,清一色的銀白裝甲,背後的矩陣霸刀泛著冷光,步伐整齊得像用尺子量過。
為首兩人身姿挺拔,陳涯認識,正是前天機殿主王自在的兩個兒子,王浩與王石。
隻是此刻的他們。
早已沒了當初紈絝子弟的浪蕩氣,眉宇間多了幾分殺伐果斷,鋒芒隱隱外泄。
第三批人馬的到來……
峽穀中的緊張對峙瞬間被打破。
曾憲庭握著方天畫戟的手緊了緊,青甲上的猛虎紋路就像活了過來一般。
鳳霞也勒了勒機關麒麟的韁繩,金裝甲上的龍鳳紋路也開始流轉著微光。
這是在蓄能,隨時準備出擊的前兆。
“都在乾嘛呢?乾嘛呢?”
王浩扛著霸刀,大步流星地走到峽穀中央,故意扯著嗓子喊,聲音在穀中回蕩。
“此乃清泉縣地界,你們帶著刀槍對峙,莫非是想造反不成?”
此時……
他心裡直打鼓,卻刻意把姿態擺得極高。
主上說讓他們來驅趕這些人,說不定裝得橫一點,真能把這些人嚇退。
直接給他們戴個造反的帽子再說。
曾憲庭聞言眉頭驟然擰緊,長須無風自動,眼中寒光乍現:“放肆!”
一聲怒喝如平地驚雷。
嘿——
他身後的三千府兵配合的齊聲怒吼,殺氣如浪潮般席卷開來,壓得空氣都似乎都凝固了。
“本相曾憲庭在此,爾一個王家餘孽也敢在此叫囂?當真是不知死活。”
曾憲庭的方天畫戟微微抬起,戟尖直指王浩,眼中殺機彌漫,繼續道
“爾等來得正好,省得本相再去尋你們!哼!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偏要闖!”
王浩被這股氣勢震得一窒,下意識後退半步,握著刀柄的手心沁出冷汗。
對麵的鳳霞見狀暗暗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