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看著麵前的妹子,
嘴角不受控製地抽了抽,拚命憋著才沒笑出聲來。
他還記得……
第一次見玲瓏公主時的情景。
那銀鱗胸甲流光溢彩,內襯的錦緞繡著金線,連麵具都是嵌著寶石的貴重玩意兒。
站在那窗台後,跟隻驕傲的孔雀似的,乾淨利落裡透著說一不二的威嚴。
可眼前這姑娘……
說她是剛從泥坑裡撈出來的乞丐,估計都有人信。
上身的銀鱗胸甲倒是還在,卻沾滿了黑灰,邊緣處沾滿了未知的黑色物質。
裡麵的衣衫。
臟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,散發著一股混雜著黴味和汗味的怪味。
臉上糊著厚厚的汙垢,唯獨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圓,滿是憤怒和委屈。
嬰兒肥的臉頰上,還掛著沒擦乾淨的淚痕,頭發像團亂糟糟的鳥窩,
幾根碎發黏在額頭上。
這就是傳說中……
叱吒大秦的不良人統帥?
看起來就是個十八九歲,稚氣未脫的可憐小女娃,視覺衝擊感實在太強。
咳咳咳——
李景趕緊乾咳幾聲掩飾尷尬,目光轉向旁邊的杜佩慈,語氣帶著幾分揶揄
“杜縣令,人家好歹是當朝公主殿下,怎麼關了幾天,就成這模樣了?”
杜佩慈嚇得臉都白了。
‘噗通’一聲跪在地上,連連擺手:
“主上冤枉啊!下官真的儘力了!監牢就這條件,公主殿下住的那間,已經是最豪華的‘觀景籠’了”
“不僅鋪了褥子,還特意給了銅盆讓她洗漱啊!就連吃食也跟衙役們一樣,下官也很無奈。”
他哭喪著臉……
心裡把玲瓏公主罵了八百遍。
誰讓這位殿下脾氣倔,關進去第二天就把銅盆砸了,褥子也被她撕成了條。
說什麼“寧死不受辱”,這能怪誰?
半個小時後。
西林彆院的飯廳裡。
玲瓏公主捧著個比臉還大的海碗,稀裡呼嚕地喝著最後一口肉湯,放下碗時打了個響亮的飽嗝。
嘴角還沾著油星。
這才幾天沒見葷腥,她感覺自己的胃都快縮成一團了。
“想讓本宮幫你們籌糧,也不是不行。”
她抹了把嘴,眼神突然亮起來,帶著幾分狡黠,“但本宮有個條件,以後無論你去哪,都得帶著本宮。”
李景挑眉:“就這?”
“沒錯,就這。”
玲瓏公主仰頭看著他,裝出天真爛漫的樣子,但眼裡的算計藏都藏不住。
大秦皇朝還能撐多久?
她心裡沒底。
烈陽紅日一天天擴張,整個烈陽星遲早要被收割一遍,到時候百億人裡能活下多少?
誰也說不準。
烈陽人或許會允許新的勢力崛起,卻絕不會放過舊朝的皇室。
清算起來……
他們這些龍子鳳孫第一個跑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