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韞斌坐在青蓮會分部的主位上,手掌無意識地輕拍著扶手,眉頭擰成了疙瘩。
他現在算是騎虎難下了。
當初下令襲擊馭獸門分部,本是想給李景添堵,斷了對方獲得糧食的渠道,
逼他乖乖交出龍鳳雙劍。
可他千算萬算,沒算到慕容曉曉那娘們性子竟如此剛烈,不按常理出牌。
直接帶著大軍兵臨豐都城下。
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。
更讓他心驚的是,李景的實力遠超預估。
能悄無聲息地讓魏橫反水,這背後恐怕站著更大的人物。
正在下一盤他看不懂的大棋。
而青蓮會,偏偏一頭撞進了這盤棋裡,成了彆人眼中的棋子。
“悔啊……”
郝韞斌在心裡暗罵,早知道就不該授意手下慫恿郝大佑去挑釁。
那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若自己能穩居幕後,徐徐圖之,
何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?
“郝統領,”
下方傳來一個乾澀的聲音,謝家的高層代表抬起頭,臉上堆著尷尬的笑。
“不是我等有意退縮,實在是這次遇到了硬茬。謝家兵寡財薄,外城的損失已經傷筋動骨,怕是……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了。”
其他幾個謝家高層紛紛附和。
臉上全是苦大仇深的表情,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苦,無非是想說自家損失慘重。
再摻和下去就要傾家蕩產了。
郝韞斌冷眼旁觀,心裡把這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。
放屁!
堂堂謝家,在大秦經營權勢千年。
門生故吏遍布朝野,府庫裡的金銀能堆成山,怎麼可能會兵寡財薄?
無非是見勢不妙,想坐地起價,要他大出血罷了。
可如今他有求於人,豐都城分部暫時還不能丟,隻能忍辱負重。
“各位的困難,本統領都懂。”
郝韞斌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火氣。
“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,需要多少補償,才能幫青蓮會度過這關?”
隻要能讓謝家頂在前麵,暫時穩住馭獸門,把自己摘出去,花點錢也值了。
在場的謝家高層聞言,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,剛才那副哭喪臉瞬間煙消雲散。
外城損失的那幾十萬雜兵。
在他們眼裡根本不值一提,大秦最不缺的就是人,死了再招便是。
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謝家老人站起身,清了清嗓子:
“既然郝統領這麼痛快,那老夫就代表謝家直言了。我們可以出麵斡旋,甚至出兵協助防守,但價格上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他突然頓住了。
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,手指緊緊攥著袖口。
像是收到了什麼晴天霹靂般的指令。
“郝統領,恕罪!”
老臣猛地變了臉色。
對著郝韞斌匆匆一拱手。
“剛收到太後的緊急旨意,謝家不得參與此事!之前青蓮會撥付的款項,我們會如數奉還,告辭!”
話音未落,他已經轉身往外走。
其他謝家高層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二話不說,緊隨其後,
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大殿門口。
“這……”
郝韞斌驚愕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,整個人都懵了。
謝家怎麼會突然退出?
太後的旨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