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。
天際線被一抹死寂的魚肚白撕開。
臨汾城,一頭蟄伏的鋼鐵巨獸,靜臥在平原之上。
城牆上,日軍士兵的刺刀反射著冰冷的光,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鬆懈。
最高指揮部內,參謀長宮崎周一緊盯著沙盤,手心全是黏膩的冷汗。
“將軍,所有防禦工事都已就位,李雲龍的部隊……真的會來嗎?”
石原莞爾端著一杯清茶,神情平靜得可怕,甚至帶著一絲玩味。
“他會來的。”
“一頭剛剛嘗到鮮血的獅子,是不會滿足於啃食殘羹剩飯的。”
他用細長的指揮棒,輕輕敲了敲臨汾的模型,仿佛在觸碰一件藝術品。
“他會直撲我們為他準備好的心臟。”
話音未落。
遠方的地平線上,傳來沉悶如雷的轟鳴。
不是炮聲。
是數百台發動機同時咆哮的聲音。
獨立一師的前沿陣地上。
李雲龍放下望遠鏡,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狂熱。
“他娘的,石原這老小子還真給老子擺了個鐵王八陣!”
他身邊,一個工兵營長正對著地圖,麵露難色。
“師長,鬼子的第一道防線就是一條三十米寬的反坦克壕,後麵跟著雷區和碉堡群,我們要是用人去填……”
李雲龍一腳踹在他屁股上。
“用人填?你他娘的還活在大清朝呢!”
他一把搶過通訊兵手裡的電話,扯著嗓子吼道:“‘工程騾馬’!都給老子動起來!”
“告訴那幫開推土機的兔崽子,一個小時!一個小時內,老子要看到一條能跑坦克的路,直通鬼子的碉堡底下!”
命令下達。
數十輛塗著土黃色迷彩的多功能戰鬥工程車,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,衝出了陣地。
臨汾城外,日軍伍長山田正緊張地握著步槍。
他聽到了那可怕的轟鳴聲,也看到了遠處掀起的漫天煙塵。
“是戰車嗎?”一個新兵顫抖著問。
山田搖了搖頭,經驗告訴他,坦克的轟鳴聲不是這樣的。
下一秒,他的眼睛瞪圓了,嘴巴無意識地張開。
一頭巨大的鋼鐵怪物,推著一麵遮蔽天空的巨鏟,以一種完全不講道理的姿態,衝向了他們引以為傲的反坦克壕。
那條足以吞噬一個步兵排的巨大壕溝,在這鋼鐵怪物麵前,被輕易地填平、壓實。
泥土飛揚。
不過十幾分鐘,一道平坦的土路,就這麼硬生生地出現在了壕溝之上。
山田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這……這是什麼東西?
八路軍的妖術嗎?
還不等他反應過來,更多的鋼鐵怪物越過壕溝,車體後方的機械臂猛地插入地麵,將一顆顆反步兵地雷像挖土豆一樣刨了出來,扔到一邊。
日軍的碉堡開始瘋狂射擊。
子彈打在工程車厚重的裝甲上,隻濺起一串串無力的火星。
“開炮!開炮!”日軍指揮官在碉堡裡聲嘶力竭地嘶吼。
幾發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彈呼嘯而至,精準地命中了一輛工程車。
炮彈炸開,火光吞噬了車身。
然而,除了讓那輛工程車晃了晃,冒出一些黑煙,它竟然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。
它依然在前進。
用巨大的推土鏟,將一座日軍的機槍暗堡,連同裡麵的機槍手,一同推平、掩埋。
絕望,在日軍陣地上瘋狂蔓延。
李雲龍在指揮部裡,通過無人機傳回的實時畫麵,看著這一切,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“哈哈哈哈!看見沒有!老趙!看見沒有!”
“什麼叫他娘的基建狂魔!這就叫基建狂魔!”
“老子今天就要讓石原莞爾看看,在絕對的工程能力麵前,他那套烏龜殼戰術,就是個笑話!”
趙剛的臉上也難掩激動,但他比李雲龍冷靜。
“命令部隊,架橋!”
汾河岸邊,日軍的炮火已經將整個河岸犁了一遍。
獨立一師的工兵們,在炮火中,將一節節模塊化的金屬構件推進河裡。
這些構件像有生命一般,在水中自動連接、展開。
一座能承載重型卡車的浮橋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向著對岸延伸。
北平,司令部。
“報告!支那軍……支那軍正在用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,突破我們的防線!”
“反坦克壕被填平了!雷區被清除了!”
“他們……他們在炮火下,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,就在汾河上架起了一座橋!”
宮崎周一聽著前線傳來的絕望報告,身體晃了晃,差點摔倒。
石原莞爾依舊平靜,甚至還為自己續了一杯茶。
“意料之中。”
他淡淡說道,“讓第一軍的炮兵聯隊準備吧。”
“遊戲,現在才剛剛開始。”
臨汾城外。
當第一輛卡車通過浮橋,踏上對岸的土地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