淒厲的警報聲撕裂夜空。
那聲音尖銳得像金屬刮過玻璃，瞬間貫穿了所有人的耳膜。
機場方向，成百上千盞探照燈驟然亮起，光柱交錯，將整片大地照得如同白晝。
人影在光影中瘋狂攢動，日語的嘶吼和槍栓拉動的金屬撞擊聲混成一片。
暴露了。
所有龍牙隊員的身體，都在警報響起的瞬間繃緊到極致。
魏和尚那雙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，瞬間被狂怒吞噬，他一把抓起身邊的衝鋒槍。
“隊長！乾他娘的！”
潛入失敗。
精準爆破變成了陣地強攻。
段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夜視鏡的慘綠光芒下，他的臉龐如同岩石雕刻。
腦海裡，劉三犧牲前那燦爛的笑，小石頭那雙絕望又期盼的眼睛，兩個畫麵瘋狂交疊。
退？
劉三的命，就這麼白送了？
小石頭的爹，不救了？
段鵬眼底的溫度徹底消失，隻剩下一種純粹的、要將眼前一切都燒成灰燼的殺意。
他沒有回頭，聲音通過骨傳導耳機，冰冷地砸進每個隊員的腦海。
“計劃更改。”
“以警報為號，強攻！”
“殺穿它！”
命令即是扳機。
一名隊員已從背包裡取出一枚圓盤狀的物體，幾個箭步衝到機場厚重的水泥圍牆下。
“破障彈，準備！”
他將圓盤死死按在牆體上，啟動引信，飛速後撤。
“三、二、一！”
沒有巨響，隻有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“噗”！
那堵堅固的圍牆上，一個直徑兩米的規則圓形，如同被熱刀切過的黃油，無聲地向內塌陷。
一個完美的缺口，在彌漫的煙塵中出現。
“一組掩護！二組、三組，跟我進！”
段鵬低吼，第一個從缺口衝了進去。
子彈織成的火網瞬間封死了他的前方！
“噠噠噠噠——！”
兩挺歪把子機槍的火舌瘋狂噴吐，子彈打在缺口邊緣，迸射的碎石和火星四處飛濺。
龍牙隊員們甚至沒有尋找掩體。
他們身上的“變色龍”作戰服，在衝鋒的瞬間，已經采集了周圍斷壁殘垣的顏色和紋理，與環境融為一體。
在日軍肉眼難以分辨的夜色裡，他們是一群移動的鬼魂。
“壓製！”
段鵬冷靜地吐出兩個字。
他身後的兩名隊員單膝跪地，槍口噴出短促而致命的火流。
夜視儀的慘綠世界裡，每一個發亮的日軍人影，都是一個清晰的靶子。
“噗！”
“噗！”
兩名正在瘋狂掃射的日軍機槍手，額頭幾乎同時爆開一朵血花，身體軟軟垂下。
火力網瞬間撕開一個口子。
“殺！”
段鵬端著槍，大步向前。
龍牙大隊如同一股黑色的激流，從缺口處洶湧而入，狠狠撞上日軍的防線。
一個日軍軍曹剛從掩體後探出頭，試圖嘶吼著指揮，眉心就多了一個精準的血洞。
一隊端著三八大蓋衝過來的日軍士兵，還沒來得及舉槍，就被迎麵而來的密集彈雨打成了破布口袋，在血霧中翻滾倒地。
鮮血，慘叫，死亡。
龍牙隊員們胸中積攢的怒火，從劉三犧牲，到看見枯樹血童那一刻起，儘數化為了射出槍膛的子彈！
“和尚！燃料庫！”
段鵬在通訊頻道裡吼道，自己則帶著一隊人，直撲機場的指揮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