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雲龍的嗓門不大，卻像根鋼針，狠狠紮進劉三娃的耳朵裡。
“人死了，不能複生。”
“但仇，可以報！”
李雲龍的眼睛，死死盯著劉三娃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
“狗日的打掉了你一個兄弟，你就得給老子打下兩架飛機來報仇！”
“他打掉咱們一個排，你就給老子乾下來他一個中隊！”
“用鬼子的命，來給你兄弟墊背！這他娘的才叫爺們兒！”
“聽懂了沒有！”
劉三娃身體猛地一震。
他看著李雲龍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，心底那片死寂的灰燼中，一簇火苗，“騰”地一下，被重新點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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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是悲傷的火，也不是憤怒的火。
是複仇的火。
“聽懂了！”
劉三娃猛地站起身，挺直了胸膛，用儘全身力氣，嘶吼出聲！
……
夜，深了。
整個根據地，一片死寂，隻有巡邏隊的腳步聲，在黑暗中回響。
師部指揮所，燈火通明。
雷達站裡，年輕的戰士死死盯著屏幕，不敢有絲毫鬆懈。
突然，屏幕的一角，幾個微弱的光點，毫無征兆地閃現。
“報告！發現目標！”
“東南方向，六個低空慢速目標！正向我方二號物資倉庫接近！”
警報聲瞬間劃破夜空！
“他娘的！還真敢來！”
李雲龍一腳踹開門，衝進雷達站，滿臉殺氣。
“這幫狗日的，以為天黑了，咱們就成了瞎子？”
趙剛快步走到他身邊，神情冷靜。
“他們是來扔燃燒彈的。”
“石原莞爾不死心，他想用夜襲，來測試我們夜間防空的能力。”
他拿起步話機，聲音冰冷。
“命令！防空一班、二班，進入預設陣地！”
“告訴劉三娃，他的機會來了！”
黑夜，伸手不見五指。
日軍的轟炸機編隊，關閉了所有航燈，像一群幽靈，悄無聲息地在低空掠過。
帶隊的飛行中隊長，嘴角掛著一絲冷笑。
白天的慘敗，讓他心有餘悸，但也讓他認定，支那人的那種“追火”，必定是依靠目視鎖定的。
隻要在黑夜裡，它們就是一堆廢鐵！
他已經能看到下方那片模糊的村莊輪廓。
隻要把攜帶的特種燃燒彈扔下去，整個村子，連同八路的物資倉庫，都會變成一片火海！
他要用一場大火，洗刷白天的恥辱！
他對著喉間的送話器，下達了命令。
“準備投彈！”
可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。
他座機下方的黑暗山穀裡，一個戴著奇怪單片眼鏡的士兵，緩緩抬起了頭。
通過林浩提供的單兵夜視儀，劉三娃的視野裡，一片清晰的慘綠色。
天空中那幾個鬼鬼祟祟的黑影，在他眼中，如同白晝般清晰。
他穩穩地扛起發射筒，將瞄準鏡裡的光圈，套住了那架飛在最前麵的日機。
“滴……滴滴……滴滴滴……”
鎖定的蜂鳴聲，在寂靜的夜裡，如同死神的吟唱。
“鎖定！”
“發射！”
“嗖——！”
一道刺目的白色尾焰，撕裂了沉沉的夜幕！
那枚複仇的導彈，像一條從地獄衝出的毒龍，帶著無儘的殺意，直撲夜空中的獵物！
日軍飛行員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。
“轟——！！！”
一團巨大的橘紅色火球，在漆黑的夜空中轟然爆開！
爆炸的衝擊波，將另一架靠得太近的轟炸機，直接掀飛了半邊翅膀，拖著黑煙和慘叫，一頭向地麵栽去！
墜落的日機，像一顆燃燒的流星，劃破夜空，一頭撞在了根據地外圍的山坡上。
劇烈的爆炸，燃起衝天大火。
熊熊的火光，瞬間照亮了半邊天空，也照亮了防空陣地上，劉三娃那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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