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!!!
震耳欲聾的爆炸聲,幾乎將所有人的魂都從天靈蓋裡掀了出去!
這聲爆炸與之前所有炮火都截然不同。它不是那種大範圍覆蓋的轟鳴,而是一種極其凝聚、極具穿透力的尖嘯和爆裂。
一發炮彈,精準無誤地砸在了一排陣地前方五十米的一處土坡上,炸起的泥土和黑煙像一頭猙獰的怪獸,直衝雲霄。
陣地上短暫的祥和,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撕得粉碎。
所有士兵的臉色都變了。老兵們幾乎是憑著肌肉記憶,第一時間將身體死死貼在戰壕內壁,連頭都不敢抬。
幾個剛補充上來的新兵,更是嚇得魂不附體,抱著槍瑟瑟發抖。
這不是試探性炮擊,更不是火力覆蓋。這是在用炮彈進行“點名”!
“狗日的!”趙一鳴一把將一個嚇傻了的新兵按在地上,朝著天空破口大罵,“是九二步兵炮!這幫畜生派炮兵觀察員摸上來了!”
九二式步兵炮,因為可以拆卸,由騾馬甚至人力拖拽,被日軍稱之為“步兵的伴侶”,卻是我軍前線將士最痛恨的“催命閻王”。
它射程不算遠,威力比不上重炮,但它打得太準了!就像一個躲在暗處的刺客,一刀一刀,精準地剜掉你的防禦工事和火力點。
話音未落,第二聲尖嘯接踵而至!
咻——轟!!
這一發,落點又向前推進了二十米,距離戰壕外沿隻剩下三十米的距離。
爆炸的氣浪夾雜著灼熱的彈片和碎石,如同一場鋼鐵風暴,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,將戰壕邊緣的沙袋打得“噗噗”作響,塵土飛揚。
整個陣地都在劇烈地顫抖,仿佛隨時都會散架。
“隱蔽!都他娘的把腦袋縮回去!”趙一鳴扯著嗓子怒吼,聲音裡透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懼。
他知道,對方在進行校準射擊。第一發,測距。第二發,修正。那麼第三發、第四發……最終的目標,就是他們這條小小的戰壕!他們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,連逃跑的餘地都沒有。
李默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趴下。他半蹲著,身體緊繃如弓,後背死死抵著潮濕的泥壁。他那雙經曆過無數次fps遊戲決賽磨礪的眼睛,此刻正冷靜地掃視著對麵那片被戰火蹂躪得千瘡百孔的廢墟。
他的大腦,正在以一種超乎常人的速度瘋狂運轉。
【槍神簽到係統】雖然沒有直接提示,但【槍械通曉】帶來的被動,讓他對彈道和爆炸軌跡有著野獸般的直覺。
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那兩發炮彈幾乎完美的拋物線,能判斷出炮擊陣地的大致方位。
但那沒用。
九二步兵炮可以藏在任何一個反斜麵、任何一棟破房子後麵。真正的威脅,不是那門炮,而是給炮指示目標的那雙眼睛!
一個經驗豐富的炮兵觀察員,比一個狙擊手還要可怕!狙擊手一次隻能殺一個人,而炮兵觀察員,能引導炮火,一次性抹平他們一整個排!
“媽的,在哪兒?這狗日的到底藏在哪兒了?”趙一鳴急得滿頭大汗,他舉起剛從團長那兒得來的德製望遠鏡,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,飛快地掃視著對麵的戰場。
對麵是一片連綿的廢墟,曾經的民房、商鋪,如今都隻剩下斷壁殘垣。到處都是射擊死角,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瓦礫堆。想要在這麼一片複雜的地形裡,找出一個刻意偽裝起來的人,簡直比登天還難。
“排長,彆露頭!”李默一把將趙一鳴拽了下來。
就在他縮回頭的一瞬間,第三發炮彈呼嘯而至!
轟隆!!
這一次,炮彈幾乎是擦著戰壕的外壁爆炸的!劇烈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重錘,狠狠砸在每個人的胸口。一個靠得太近的士兵,直接被震得口鼻竄血,昏死過去。飛濺的泥土和彈片,將戰壕上方用來偽裝的草席和木板攪得粉碎。
死神,已經站在了門口。
“完了……完了……咱們被盯死了……”一個年輕士兵帶著哭腔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絕望的情緒,如同瘟疫般在戰壕裡蔓延開來。麵對這種無法反擊、隻能被動挨打的局麵,再悍不畏死的勇士,心理防線也會被一點點擊垮。
“哭什麼哭!給老子閉嘴!”刀疤臉老兵劉山紅著眼睛,一巴掌扇在那新兵的後腦勺上,“人死卵朝天,不死萬萬年!怕個球!等會兒鬼子衝上來,多拉兩個墊背的就夠本了!”
話雖這麼說,但他握著漢陽造的指關節,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慘白。
“李默兄弟……”劉山挪到李默身邊,壓低了聲音,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這……這有辦法嗎?”
在他心裡,李默已經成了無所不能的“槍神”。打飛機的榴彈,乾鬼子的狙擊手,在他看來都不是人能乾出的事。所以,在這種近乎絕望的境地裡,他下意識地把希望寄托在了這個年輕得過分的“默爺”身上。
周圍的士兵們,也都用期盼、或者說是乞求的目光,望向了李默。他們就像一群溺水的人,而李默,是他們能看到的唯一一根稻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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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默感受到了這些目光的重量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閉上了眼睛。
前世,在《戰地榮耀》的全球總決賽上,他所在的戰隊也曾陷入過類似的絕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