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默的心，猛地沉了下去。
“錢虎！猴子！聽到了就吱一聲！”他再次吼道，聲音裡已經帶上了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。
“咳咳……默……默爺……俺……俺還活著……”
終於，一個微弱而痛苦的聲音，從電流聲中艱難地傳了過來。是猴子的聲音。
“虎……虎哥也……也在……我們沒事……”
李默緊繃的神經，終於鬆懈了下來。
“傷亡情況！立刻報告傷亡情況！”
“我……我們這邊……趙大壯的腿……被一塊石頭砸斷了……其他人……都……都是皮外傷……”猴子喘著粗氣說道。
“錢虎那邊呢？”
“滋啦……老子……老子也沒死！”錢虎那如同破鑼一樣的聲音響起，雖然虛弱，但中氣十足，“媽的！有個弟兄……運氣不好……被震暈過去了……還有一個……胳膊脫臼了……其他人都還好！”
李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不幸中的萬幸。
除了一個重傷，一個昏迷，一個輕傷，核心戰鬥力，基本都還在。
這得益於他們分散的陣型，和及時有效的隱蔽。
如果十四個人都擠在一起，這一輪轟炸下來，絕對是全軍覆沒的下場。
“原地處理傷口！保持警戒！”
李默下達了命令，然後開始檢查自己的情況。
除了背上被碎石砸出的幾道口子，和輕微的腦震蕩，他自己倒是沒受什麼重傷。
他最關心的，是那支98k。
他小心翼翼地將步槍從身下抽出，仔細地檢查了一遍。
槍身，槍管，槍機……都完好無損。
隻是瞄準鏡的鏡片上，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。
雖然不影響使用，但終究是個瑕疵。
李默的眼神，瞬間冷了下來。
就在這時，日軍的陣地上，再次響起了衝鋒的號角。
轟炸過後，他們以為那片區域已經沒有任何活物了。
無數的日本兵，從戰壕裡湧出，端著步槍，踩著被鮮血和炮火浸染的土地，再次發起了進攻。
他們的隊形，比之前要密集得多。
他們的軍官，也比之前要大膽得多。
一個個尉官、曹長，都站直了身體，揮舞著手臂和武士刀，大聲地呼喊著，驅趕士兵向前。
在他們看來，那個可怕的幽靈狙擊手，肯定已經在剛才的轟炸中，被炸成了肉醬。
威脅，已經解除了。
李默看著那些重新變得囂張起來的日軍軍官，看著他們臉上那副勝券在握的表情。
他緩緩地，從彈坑裡站了起來。
滿是灰塵的臉上，扯出一個冰冷而猙獰的笑容。
他轉過頭，對著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，
“錢虎，猴子。”
“他們以為我們死了。”
“現在，讓我們從地獄裡爬出來，給這幫狗娘養的，送上一份大大的‘驚喜’。”
他重新舉起了那支帶著裂痕的98k，將十字準星，套在了一個正在哈哈大笑的日軍大尉的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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