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默的喉麥裡,那句“我們,來給他們加點料”,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,瞬間在錢虎和猴子的心頭,激起了滔天巨浪。
加料?
怎麼加?
錢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後那個沉甸甸的帆布背包,裡麵裝滿了德製tnt,足夠把這個莊園炸飛一半。
可默爺的語氣,聽起來……似乎還不滿足於此。
猴子則透過暗渠出口的縫隙,死死盯著那輛蓋著帆布的卡車。
他的心臟,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。
那下麵,可是一整車的炮彈!
“默爺……您該不會是想……”猴子的聲音有些發乾。
“沒錯。”李默的聲音,平靜得可怕,“tnt的威力,足夠炸掉指揮部。但是,不夠華麗。”
華麗?
錢虎和猴子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的瞳孔裡,看到了一絲瘋狂。
都這種時候了,默爺居然還在考慮場麵夠不夠華麗?
“炮兵,最引以為傲的是什麼?”李默沒有理會他們的驚愕,自顧自地問道。
“是……是炮?”錢虎下意識地回答。
“對,是炮,是能把我們陣地上所有活物都炸上天的炮彈。”李默的嘴角,扯出一個森然的弧度,“那我們就用他們最驕傲的東西,送他們上路。”
“我要把我們帶來的炸藥,塞到那輛卡車下麵去。然後,引爆它。”
“轟!”
錢虎和猴子的腦子裡,仿佛真的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。
用炸藥,去引爆一整車的重炮炮彈?
那會是怎樣一幅毀天滅地的景象?
這已經不是掘墓了,這是要把人家的祖墳都給刨了,再用雷劈一遍啊!
“可是,默爺……”錢虎艱難地咽了口唾沫,“那幾個夥夫怎麼辦?還有,那卡車離我們這麼近,一旦爆炸,我們……”
“夥夫,必須解決掉。但不能用槍。”李默的視線,在後院裡緩緩移動,“動手的時候,不能發出任何聲音。猴子,你負責左邊那個喝得最多的。錢虎,你負責右邊那個正在撒尿的。剩下的一個,交給我。”
“我們隻有十秒鐘的時間,從潛入到動手,再到把人拖進暗渠,必須一氣嗬成,有問題嗎?”
“沒問題!”錢虎和猴子齊聲應道,聲音裡壓抑著一股嗜血的興奮。
這種刀尖上跳舞的刺激感,讓他們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。
“行動。”
李默一聲令下,三道黑影,如同三隻捕食的獵豹,悄無聲息地從暗渠的陰影中滑了出去。
他們的動作,快如閃電,落地無聲。
後院裡,那幾個日本夥夫,還在醉醺醺地吹著牛。
“哈哈,聽說了嗎?大場那邊,那個什麼‘幽靈’,被我們航空兵炸成了碎片!”
“活該!支那豬就該待在他們的豬圈裡!”
“等我們占領了上海,我一定要去嘗嘗那個什麼百樂門舞廳的姑娘……”
那個喝得最多的夥夫,正手舞足蹈地說著,忽然感覺脖子一涼。
他想低頭,卻發現自己的身體,已經不聽使喚。
一隻強有力的手臂,從後麵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,另一隻手,握著一把冰冷的匕首,在他的喉嚨上,輕輕一抹。
“唔……”
他連一聲完整的慘叫,都發不出來,身體就軟了下去。
幾乎在同一時間,正在牆角撒尿的那個夥夫,被錢虎從後麵勒住脖子,隻聽“哢嚓”一聲脆響,腦袋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了下去。
而最後一個,剛反應過來不對勁,想張嘴呼救。
李默的身影,已經如同鬼魅般,出現在他麵前。
他沒有用刀。
他隻是伸出右手,閃電般地,捏住了那個夥夫的喉結。
五指,猛然發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