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軍設在虹口公園的,上海派遣軍總司令部裡,氣氛,壓抑得,能滴出水來。
鬆井石根,這位,日本陸軍大將,上海派遣軍的總司令官,正鐵青著臉,看著桌子上,那份,從前線,剛剛送來的戰報。
旁邊,還放著一份,從租界裡,搞來的《字林西報》。
戰報的內容,很簡單。
進攻四行倉庫的部隊,遭遇重創,士氣崩潰,被迫後撤。
而報紙上的內容,則更加,刺眼。
那張,日軍中佐,抱著斷腿哀嚎的照片,就像是一記,無聲的耳光,狠狠地,抽在他的臉上。
“八嘎呀路!”
鬆井石根,終於,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。
他,一把,抓起桌上的報紙,撕得粉碎!
“一個中隊!一個,滿編的,帝國精銳中隊!竟然,被一個,小小的倉庫,打得,全線潰敗!”
“甚至,連指揮官,都被人,打斷了腿,像狗一樣,躺在地上!”
“你們,誰能,給我一個解釋!”
他,對著麵前,站著的幾個,高級將領,咆哮道。
那幾個,平時裡,威風八麵的師團長、旅團長,此刻,都噤若寒蟬,低著頭,不敢,與他對視。
“司令官閣下……”
一個,掛著少將軍銜的,參謀長,硬著頭皮,站了出來。
“根據前線報告,支那軍,在四行倉庫裡,有一個,槍法,極其恐怖的狙擊手。”
“我們,兩次進攻的失利,都和這個人,有直接關係。”
“他,就是之前,在大場地區,給我們,造成了巨大麻煩的那個……‘幽靈’!”
“幽靈?”
鬆井石根的眼睛,眯了起來。
這個代號,他,當然不陌生。
炸掉重炮聯隊,刺殺第九師團長吉住良輔……
這一樁樁,一件件,都像是一根根刺,紮在他的心頭。
他,原本以為,隨著大部隊的潰敗,這個“幽靈”,要麼,已經被擊斃,要麼,就是,已經逃之夭夭。
卻沒想到,他,竟然,又出現在了,四行倉庫!
而且,比以前,更加,難纏!
“井上君呢?”鬆井石根,忽然,開口問道,“‘犬齒’特彆獵殺隊,不是專門為了對付他,而成立的嗎?他們人呢?”
提到井上雄彥,那個參謀長的臉色,變得,更加難看。
“報告司令官閣下,井上少佐,在之前的追捕行動中,被‘幽靈’,用一種,無法理解的方式,擊傷了腿部,目前,還在醫院裡,接受治療……”
“廢物!”
鬆井石根,毫不客氣地,罵了一句。
“帝國的王牌,竟然,連一個,支那的狙擊手,都對付不了!簡直,是帝國的恥辱!”
他,在指揮部裡,來回地,踱著步。
大腦,在飛速地運轉。
四行倉庫,現在,已經成了,一個,舉世矚目的焦點。
南岸,就是租界。
無數的,外國記者,正拿著,望遠鏡和照相機,盯著那裡。
他們,在這裡的,一舉一動,都會被,無限地放大,傳遍全世界。
所以,重炮,不能用。
飛機,也不能用。
甚至,連毒氣,這種,最有效的攻堅武器,也不能用。
他們,隻能,靠步兵,去硬攻。
但是,現在,那個“幽靈”,就像一尊門神,守在那裡。
來多少人,都隻是,送死。
這,成了一個,死局。
一個,讓這位,身經百戰的,陸軍大將,都感到,無比棘手的,死局。
“司令官閣下。”
就在這時,一個,陰冷的聲音,從角落裡,響了起來。
眾人,循聲望去。
隻見,一個,穿著特高課製服,麵容陰鷙的男人,緩緩地,走了出來。
是,特高課在上海的負責人,南雲忍。
“南雲君,你有什麼,高見?”鬆井石根,看著他,問道。
南雲忍,微微躬身,臉上,露出一絲,詭異的笑容。
“司令官閣下,對付狼,自然,要用,更凶狠的,獵犬。”
“井上君,雖然,是帝國的王牌。但,他,更擅長的,是叢林和山地作戰。”
“在這種,城市巷戰,定點狙擊的環境下,他的優勢,很難,發揮出來。”
“但是,帝國,並非,隻有,井上君,這一位,王牌。”
南雲忍的話,讓鬆井石根的眼睛,一亮。
“你的意思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