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時的日頭爬過城牆,金色的陽光灑在雪地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可四九城卻靜得嚇人。積雪在路麵凍成硬殼,走在上麵會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,往日裡挑擔叫賣的胡同串子、開門迎客的鋪子,如今全是緊閉店門,門板上還掛著歇業的標牌。連窗縫都用棉絮堵得嚴實,街道上已沒了行人,偶爾能聽到屋裡傳來孩子的哭鬨聲,很快又被大人捂住嘴,安靜下來。隻有風卷著雪沫子,在空蕩的街道上打旋,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響,像在哭泣。
特高科的特務們穿著黑製服,製服上的紐扣擦得鋥亮,分成數隊沿街搜查。他們的槍都上了膛,手指扣在扳機上,眼神警惕地看著四周。
領頭的特務宮本是個矮胖的男人,是北平特高課的小隊長,也是殘害抗日人士的主力。他踹開街道旁布莊店門,走進店內宮本的槍托在櫃台猛地一砸,櫃台的台麵上立刻留下一個凹痕:“皇軍搜查!這裡還有其他人嗎?有沒有見過戴麵具的人?”
布莊老板縮在門後,聲音帶著哭腔:“太君,沒有啊!我們家就我和我老伴兩個人,昨晚一直在家,沒見過什麼陌生人,也沒見過戴麵具的人!”他心裡清楚,就算真見過,也不敢說,說了說不定會被當成同夥抓起來。
宮本卻不信,他揮手下令:“搜!地窖、閣樓都查!床底下、櫃子裡也彆放過!漏了人,你們全得去見鬆本課長!”幾個特務立刻衝進裡屋,翻箱倒櫃,布匹扔得滿地都是,有的布匹被扯破。撬開了櫃台下的暗格,暗格裡隻有幾個大洋和賬本,特務們未發現可疑之處將大洋收入口袋,又去後院地窖搜查,地窖裡堆滿了白菜、蘿卜,凍得硬邦邦的,也沒什麼發現。
胡同中,三個特務正踹著一家小院的門,院門是木頭做的,已經有些腐朽,幾腳就被踹開了。院裡的狗叫了兩聲,聲音洪亮,卻帶著恐懼。一個特務不耐煩地舉起槍托,朝著狗的腦袋砸過去,狗發出一聲嗚咽,倒在地上沒了聲息。
特務們走進屋裡,屋裡空蕩蕩的,隻有一張破床和一個櫃子,掀開櫃子,裡麵隻有幾件破舊的衣服,刺刀在院子裡的柴火堆上不斷地刺著,卻沒什麼發現。他們沒目標照片,僅憑麵具和使用的武器進行排查,見房就進,見院就砸,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狼藉。
街角處,鬆本正盯著大漢奸李三家大門牆上的血字,血跡已經被風雪吹得有些模糊,可依舊能看出那猙獰的告語。
他戴著黑色的皮手套,手指在牆上輕輕摩挲著,指節捏得發白:“告訴各隊,搜完住戶搜廢棄院子、破廟,還有城外的樹林!今晚之前找不到‘幽靈’,所有人都彆想休息!誰要是敢懈怠,軍法處置!”他心裡清楚,多田已經下了死命令,要是再找不到人,他不僅職位保不住,說不定還會被送上軍事法庭。
鬆本的吼聲剛落,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腳步聲在空蕩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。一個特務跌跌撞撞地跑過來,棉帽歪在腦後,臉上沾著雪沫,嘴唇凍得發紫,他跑到鬆本身邊,喘著粗氣說:“課長!不好了!城西的廢棄倉庫裡,發現了小泉和藤田的屍體!跟之前那些人一樣,脖子上一個小洞,沒其他傷口!”
鬆本臉色驟變,原本就陰沉的臉變得更加難看,他拔腿就往城西趕,身後的幾個特務也趕緊跟上。廢棄倉庫在城西的郊區,周圍都是荒地,荒草上積著厚厚的雪,看起來格外荒涼。倉庫門口的積雪上,兩道拖拽的痕跡延伸到門內,痕跡很是清晰,應該是剛留下不久。
鬆本推開門,一股黴味和血腥味撲麵而來,倉庫裡黑漆漆的,隻有幾縷陽光從屋頂的破洞裡照進來。兩個特務倒在地上,身體已經有些僵硬,他們的眼睛瞪得溜圓,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,後頸各有一個細小的血洞,血洞周圍的皮膚已經泛白,正是三棱軍刺留下的痕跡。
鬆本蹲下身,手指碰了碰屍體的胳膊,還帶著餘溫:“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,‘幽靈’肯定還在附近!”
他站起身,對著身後的特務們喊道:“封鎖倉庫周邊三條胡同,任何人不準進出!你們分成四組,呈扇形散開,仔細搜查,注意隱蔽!發現可疑人員,立刻開槍!”
特務們連忙點頭,端著槍,呈扇形散開,小心翼翼地在胡同裡搜查。一個特務剛拐進胡同口,突然看到牆角有片黑影閃過,速度很快,像一陣風。
他慌忙舉槍,對著黑影的方向大喊:“誰在那裡?出來!再不出來我開槍了!”可等他衝過去,一道黑芒在其脖頸穿過。等聞聲的特務趕來,人早已沒了蹤影。
“八嘎!”鬆本氣得踹了一腳牆,牆麵上的灰掉了一地,“他在耍我們!故意留下屍體,就是引我們過來!”他心裡又氣又怕,氣的是自己被耍得團團轉,怕的是那個“幽靈”的實力,竟然能在他們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殺人,還能順利逃脫。
正說著,一個特務跑了過來,臉色無比難看:“課長!城北的關帝廟旁的軍火庫被襲擊了!守衛的兩個小隊被殺了,裡麵存放的槍支彈藥及物資,全沒了!”
鬆本的額頭滲出冷汗,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,在下巴處結成了冰。他突然意識到,“幽靈”根本沒躲,反而在借著他們的搜捕,四處遊走,不僅殺人,還搶了軍火庫。
他咬著牙,對著剩餘的特務大喊:“讓所有小隊往中心街區集合!縮小包圍圈,彆被他逐個擊破!告訴各隊,互相保持聯係,每隔半小鐘彙報一次情況!”
可特務們剛要收攏隊伍,城東南又傳來槍聲,槍聲在寂靜的城市裡顯得格外刺耳。鬆本心裡一緊,趕緊帶著人往城東南趕。等他們到的時候,隻看到一個特務倒在地上,胸口插著一柄刺刀,刀身已經全部沒入,隻剩刀柄露在外麵。特務的眼睛還睜著,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。旁邊的牆上用鮮血寫著:“下一個,是你。”血字還沒乾,順著牆壁往下流,在雪地上滴出幾個紅色的小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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