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西北的風已經帶了些涼意,吹在臉上能覺出秋的脆勁兒,可兵工廠和煉鋼廠的工地上卻熱鬨得像開了鍋。趙乾站在半山腰,站在山石上往下望——鐵礦那邊,原本蓋著半人高荒草的山坡早炸開了表層,黑褐色的鐵礦石裸出來,在太陽底下泛著沉實的金屬光。
礦區那條運輸鐵軌,是昨天一群穿粗布短衣的老鄉,揮著鐵鍬、掄著鐵鎬,硬生生一天就鋪好的,這會兒正轟隆隆地往煉鋼廠的礦石存儲區運礦石,車軲轆壓在鐵軌上,聲音此時聽起來格外動聽。
煉鋼廠的平地上,支架已經搭起了半截,十幾個科學家圍著張圖紙進行討論,有人蹲在地上畫圖示,有人指著鋼架說道“這裡得再挪半尺”,旁邊的水泥沙子那群黝黑漢子們的鐵鍬下轉得正歡,揚起的粉塵在陽光下飄成了金霧;
兵工廠溶洞外的山穀中,平整出來的那片平地上新車間已經開始封頂,周邊趕來幫忙的瓦匠踩著梯子,手裡的瓦片“啪啪”響,正往房頂上鋪瓦片,遠處還傳來機床調試的“叮叮當當”聲。
趙毅攥著圖紙走過來,胳膊肘碰了碰趙乾的肩膀:“這些科學家實在太厲害了,圖紙規劃得是太好了!總部過來的技術人員說按這個來,比他們原先琢磨的方案能提前半個月完工,明年清明前就可以投產了。再說這開采出來的鐵礦,品質好得很,兵工廠的冶煉爐試生產了幾爐,煉出的鋼水純度高,按周教授給的配方出的特種鋼,槍管炮管都能生產啦。”
趙乾笑著點頭,從隨身的包裡掏出個牛皮紙袋:“爸,這邊有您和張叔盯著。這裡是款火箭炮的生產圖紙,您先讓技術人員摸摸門道,等兵工廠擴建完,可以讓周教授他們調整下生產線。這玩意兒輕便,咱們部隊缺運輸車輛,它拆開來能用人扛、用馬馱,射程能到八公裡,有了它,部隊的火力能往上提一大截。”
趙毅接過紙袋,掏出圖紙攤開,手指順著線條劃過去,眼睛越看越亮——上麵不光標了零件尺寸,連組裝步驟、發射原理都畫得明明白白,甚至常見故障怎麼修都寫了。翻到“可單管平射”那頁,他忍不住拍了下大腿:“好家夥!有這東西,咱們小部隊再遇上碉堡、裝甲車,就不用跟那兒硬拚了,心裡有底!”
張萬和揣著塊巴掌大的特種鋼塊湊過來,遞到趙乾跟前:“小乾你看,這鋼的成色!昨天試煉的時候,延安來的老工程師捧著看了半天,說比閻錫山兵工廠的鋼還好。等煉鋼廠一期投產,咱們每月能出五百噸鋼,兵工廠的步槍、機槍產量,起碼能翻一倍!”
趙乾接過鋼塊,用手指敲了敲,聲音清脆得很:“張叔,你們有問題多問問周教授他們。礦石的運輸線也得盯緊了,讓李雲龍的特戰隊多派些人巡邏,彆讓敵特鑽了空子。我跟勘探隊也說了,讓他們往周邊縣鎮再探探,能多找幾處鐵礦最好,咱們得為長久生產打算。”
“放心!”張萬和拍著胸脯,嗓門亮堂,“李雲龍那老小子昨天還跟我拍桌子保證,說他們團要把周邊五十裡的山區篩一遍,彆說人了,連隻不安分的野兔都彆想靠近運輸線。勘探隊也帶著咱們給的指南針、望遠鏡,今兒一早就進山了。”
趙乾抬頭看了看天,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,光曬得人後背發暖:“爸,張叔,這邊的活兒我也插不上太多手了,我得去趟ya。有些事,得跟總部的首長當麵說。”
趙毅知道他有正事,沒多問,隻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:“路上慢著點,注意安全。到了延安,去看看你媽,她這些年沒少念叨你。”
當天下午,趙乾跟父親、李雲龍他們幾個吃了頓送彆飯,碗裡的土豆燉肉還冒著熱氣,就拎著父親收拾的粗布包,快步往兵工廠一角的汽車走。那車是之前開來的那輛,早被魏和尚擦得鋥亮,駕駛室裡放著半袋烙餅、一壺地瓜燒——是張萬和臨出門塞進來的,還念叨“路上餓了墊墊,暖暖身子”。
他拉開車門坐進去,鑰匙一擰,發動機“嗡嗡”轉起來,穩當得很。車旁,趙毅、張萬和、周教授他們還站著揮手,趙乾也探出車窗擺了擺手,掛擋踩油門,汽車緩緩加速,朝著延安的方向開去。
山路不好走,車輪碾過碎石子,“咯吱咯吱”響。晉西北的秋風從車窗鑽進來,帶著山野裡的草木香,也卷著點涼意,吹得趙乾額前的碎發飄起來。他沒敢開太快,每隔一段路,就悄悄釋放精神力——精神波動像無形的水紋似的散開,兩公裡內的景象都清清楚楚映在腦子裡:左邊山坳裡有幾隻野山羊啃草,尾巴甩得悠閒;右邊山坡的灌木叢裡藏著隻野兔,耳朵豎得老高;遠處的村落裡,炊煙嫋嫋的,幾個老鄉扛著鋤頭往田裡走,沒見著半點可疑人影。
“還好,看來特戰隊這些年本事沒落下。”趙乾睜開眼,心裡鬆了口氣,腳下稍微加了點油。
汽車繼續往前開,太陽慢慢西斜,把半邊天空染成了暖融融的橘紅色,連遠處連綿的山巒都被鍍上了層金邊,山腳下的小河泛著粼粼波光。趙乾打開車窗,風裡少了山間的涼意,多了幾分煙火氣,隱約能看見遠處村落裡的煙囪冒出的細煙。
經過幾天的行駛,汽車已駛過了路邊刻著“ya界”的石碑,他放慢車速,沒多久就看到前方的警戒崗。幾百米外已經看到幾名戰士在路障前持槍警戒著,在崗前幾米處停下車。從包裡掏出蓋著兵工廠印章的證明,遞給崗哨的戰士,笑著說明來意。戰士仔細核對後,轉身朝著崗亭裡喊了一聲。
沒等多久,一個穿灰布軍裝的警衛員就跑了過來,臉上帶著笑:“趙同誌跟我來,首長們正等著呢!”說著便引著他往山坳裡的窯洞走。
一進窯洞,暖意撲麵而來。裡麵擺著三張舊木桌,拚在一起當會議桌,周圍放著幾把缺了角的木椅,牆上掛著張有些磨損的全國地圖,圖上用紅筆圈著不少標記。三個穿灰布軍裝的首長正圍著地圖說話,不時地指著地圖上的一處討論著,聽見窯洞門“吱呀”響,轉頭見是趙乾,都停下了話頭,目光溫和地望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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