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,衝出去。”我盯著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待在這裡,是等死。衝出去,九死一生。但那一線生機,就在這場大火裡。”
我沒有跟她解釋什麼“逢凶化吉”的邏輯,也沒有分析什麼兵力調動的空隙。在眼下這種情境中,任何複雜的解釋都是多餘的。她需要的,不是一個合理的計劃,而是一個堅定的信念。
而我,必須成為那個信念。
看著我那雙在火光中亮得嚇人的眼睛,她眼中的一絲疑慮緩緩褪去,最終化作了和之前一樣的、全然的信賴。她沒有再問為什麼,也沒有問該怎麼做,隻是再次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聽雲公子的。”
得到她的肯定,我深吸了一口灼熱的空氣,強忍住咳嗽的衝動,開始行動。
我們被活埋時,那些士兵為了堵死洞口,在蓋板上堆了好幾袋沉重的麻袋。這在當時是絕路,此刻卻成了我們唯一的屏障,正是這些麻袋,才讓木質的蓋板沒有在第一時間被火焰引燃。
但現在,它們成了我們出去的最大障礙。
“幫我一把。”我對甄宓說。
我們兩個站起身,在這狹小的空間裡,將雙手死死地抵住頭頂的蓋板。我將雙腿分開,穩住下盤,將全身的力氣都彙聚到了手臂和肩膀上。
“起!”我低吼一聲。
手臂上的青筋瞬間暴起,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哀嚎。那股被餓了許久、又經曆了連番驚嚇和逃亡後所剩無幾的力氣,在這一刻被我毫無保留地壓榨了出來。
蓋板紋絲不動。
上麵的重量,遠超我的想象。
“再來!”我咬著牙,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,滴進眼睛裡,一片酸澀。
甄宓也咬緊了嘴唇,她那張秀美的小臉憋得通紅,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向上頂去。她的力量雖然微不足道,卻像一股無形的助力,讓我那已經瀕臨極限的意誌,又頑強地支撐了起來。
“一……二……三!”
伴隨著我嘶啞的吼聲,我們兩個同時爆發。
“嘎吱——”
頭頂的蓋板,終於在一聲呻吟後,被我們合力向上頂起了一絲微小的縫隙。
一股難以忍受的熱浪,夾雜著更加濃烈的濃煙,瞬間從那道縫隙裡灌了進來。
成了!
我心中一喜,顧不上那撲麵而來的熱浪,繼續發力。蓋板被一點點地頂高,上麵的麻袋因為失去了平衡,發出一陣沉悶的滾動聲,其中一袋,直接從蓋板上滑落,重重地砸在了旁邊的地板上。
頭頂的壓力驟然一輕。
“快!”
我用肩膀死死地扛住蓋板,為甄宓創造出一個可以鑽出去的空間。她沒有絲毫猶豫,手腳並用地從我身邊的空隙裡爬了出去,動作靈巧得像一隻被火焰追逐的狸貓。
當她出去後,我才感覺到,整個貨倉的溫度,高得像一個巨大的烤爐。火焰已經吞噬了大部分的木質結構,火舌舔舐著房梁,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。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。
我不敢再耽擱,手腳並用,狼狽地從地窖裡爬了出來。雙腳重新踏上堅實的土地,我卻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,一個踉蹌,險些摔倒,被早已等在一旁的甄宓及時扶住。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我彎著腰,劇烈地咳嗽著,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了位。
“雲公子,我們快走!”甄宓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,帶著焦急。
我強撐著直起身子,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四周。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,貨倉的大門已經被燒塌了一半,火勢正朝著門口蔓延,隨時可能徹底封死我們唯一的出路。而房頂上,一根被燒得焦黑的橫梁,正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斷裂聲,眼看就要支撐不住。
我們必須在它掉下來之前衝出去。
我拉起甄宓的手,她的手心滿是汗水,冰涼一片。
“跟著我,彆回頭,一口氣衝出去!”我對著她大吼,聲音幾乎被火焰的爆裂聲所淹沒。
她重重地點頭,目光堅定。
就在我們兩個深吸一口氣,準備向著那片火光衝刺時,貨倉門口那片被燒穿的、搖搖欲墜的門框外,忽然閃過幾道提著水桶、奔跑而來的人影。
是來救火的鎮民,還是聞訊趕來的士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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