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劉備是個聰明人,他知道我不是他的人,也猜到我不是你父親的人。他把我當成一個他看不透的變數,一個隨時可能引爆小沛這座火藥桶的引信。他想除掉我,可他又不敢。畢竟,‘天降甘霖’的名頭,現在全城皆知。他若是無故殺我,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,動搖軍心?”
我的語速不快,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而沉穩,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。
“所以,他隻能等。等一個機會,一個能名正言順除掉我,又不會臟了他‘仁德’之名的機會。比如,抓到我‘私通外敵’的證據,又或者……‘畏罪自殺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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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最後四個字時,我的目光落在了甄姬手中的那顆藥丸上。
呂玲綺的呼吸,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變化。她不是蠢人,相反,她很聰明。她瞬間就將我說的這一切,與眼前的場景聯係了起來。
一個被嚴密看管的“貴客”,一雙宅心仁厚的“嫂嫂”送來的宵夜,一顆藏在糕點裡的“藥丸”。
這一切,都指向了一個陰謀。一個由劉備主導的,針對我的陰謀。
“所以,”呂玲綺終於開口了,她的聲音冷了幾分,少了一絲玩味,多了一絲凝重,“你到底知道什麼,能讓他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讓你閉嘴?”
魚兒,上鉤了。
我心中狂喜,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苦笑。
“我知道的,不多不少,正好是一件能讓劉備輸掉整座徐州,也能讓你父親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小沛的……秘密。”
這句話,如同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了呂玲…綺的心上。
她來小沛的任務是什麼?探聽虛實!
她最大的目標是什麼?幫助她的父親,戰神呂布,拿下這座城池!
我的話,精準地擊中了她內心最關切的地方。我將自己的性命,與她父親的戰略目標,與她此行的任務,死死地捆綁在了一起。
“你憑什麼讓我信你?”她往前踏了一步,畫戟的戟刃,在空中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,最終停在了離我的咽喉不足三寸的地方。那鋒刃上散發出的森然寒氣,激得我皮膚上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。
我能感覺到,隻要我有一絲一毫的猶豫,那鋒利的戟刃,就會毫不遲疑地切斷我的喉嚨。
我沒有後退,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。
我迎著她的目光,看著那雙倒映著燭火,也倒映著我自己的眸子,一字一頓地說道:
“就憑這個秘密,不僅關係到你父親,還關係到另一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曹操。”
當我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,我清晰地看到,呂玲綺的瞳孔,猛地收縮了一下。
屋外的風,不知何時停了。那兩名衛士的影子,像兩尊石雕,紋絲不動地印在門下的青石板上。
整個世界,仿佛都屏住了呼吸,在等待著我接下來的話。
我看著呂玲…綺那張因震驚而顯得愈發豔麗的臉,緩緩地,拋出了我最後的,也是最致命的誘餌。
“劉備在來小沛之前,曾去許都見過曹操。他為了換取豫州牧這個職位,也為了讓曹操相信他胸無大誌,私下裡,向曹操許下了一個承諾。”
我的聲音裡,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。
“一個……關於你父親的承諾。一個能讓你父親呂布,成為天下人笑柄的承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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