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著,薑雲轉過身,麵對著孫尚香,臉上的表情變得鄭重了幾分。他沒有靠近,而是保持著一個尊重的距離。
“孫姑娘。”他開口道,聲音清晰而平穩,“你我之約,是擔任我三日護衛。護衛之職,首在萬全。西廂客房,獨門獨院,環境清淨,距離我的書房最近,若有異動,你能最快趕到。甄姬的安排,並非出於她個人,而是從護衛我的安全這個角度出發,做出的最穩妥的考量。”
他巧妙地將甄姬的“下馬威”,重新定義為了一次“專業的安保布局”。
他沒有去評價孫尚香的無禮,也沒有要求她向甄姬道歉,而是直接將問題拉回到了“護衛”這個職責本身。言下之意是,你若是個合格的護衛,就該明白這個安排的合理性。
這番話,給了孫尚香一個台階。
她可以不服甄姬這個“內管家”,但她不能違背自己“護衛”的職責。薑雲將甄姬的行為,與他自身的安全綁定在了一起,孫尚香如果再反對,就等於是在說她不關心雇主的死活,這對於心高氣傲的她來說,是無法接受的。
孫尚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她那雙碧綠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薑雲,仿佛想從他那張平靜的臉上,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狡辯與心虛。
然而,薑雲的眼神坦然無比。
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,手中還提著那個魚簍,像一個最無辜的、被卷入紛爭的路人。
良久。
“哼。”
孫尚香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,她扭過頭,不再看任何人,隻是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:“帶路。”
成了!
薑雲心中狂喜,差點把手裡的魚簍給扔了。他強行壓下嘴角的笑意,對著甄姬使了個眼色。
甄姬冰雪聰明,立刻明白了薑雲的意思。雖然心中對孫尚香依舊不滿,但公子已經親自出麵調停,並且給了她足夠的體麵,她自然不會再揪著不放。
她恢複了那份儀態萬方的姿態,對著孫尚香微微一福,聲音雖然還帶著一絲清冷,但已經聽不出之前的火藥味:“孫姑娘,請隨我來。”
說罷,她便轉身,蓮步輕移,率先向府內走去。那婀娜的背影,依舊透著幾分勝利者的從容。
孫尚香一言不發,手按劍柄,邁開長腿,跟了上去。她那雙鹿皮短靴踩在青石板上,發出“咯、咯”的、極有節奏的聲響,與甄姬那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一個,是這府邸無聲的主人;另一個,則是闖入這片寧靜的、格格不入的入侵者。
一場即將爆發的戰爭,就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,暫時偃旗息鼓。
薑雲長長地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感覺自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,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。
“公子,真是……辛苦了。”蔡文姬抱著琴,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,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,帶著幾分忍俊不禁的笑意。
“唉……”薑雲看著她,苦笑一聲,晃了晃手裡的魚簍,“文姬,你說,我是不是該把這玩意兒給放生了?感覺它才是罪魁禍首。”
蔡文姬被他逗笑了,輕輕搖了搖頭:“魚是無辜的。有因,方有果。”
她的目光,意有所指地在薑雲身上停留了一瞬,那眼神仿佛在說,你才是那個“因”。
薑雲無言以對,隻能再次發出一聲歎息。
他提著魚,和蔡文姬並肩走入府中。夜色下的府邸,安靜而祥和,可薑雲卻知道,這份安靜之下,正暗流湧動。
他能想象到,西廂房裡,孫尚香或許正在擦拭著她的寶劍,眼中是不屈的寒光;而主院裡,甄姬今晚的琴聲,怕是要幽怨得能滴出水來。
而自己,夾在中間,一個頭兩個大。
他感覺自己不是找了個護衛,而是請回來一尊祖宗,還是那種和家裡的祖宗八字不合的。
這甜蜜的負擔,真是越來越沉重了。
他正這般想著,剛走到前廳,就見一個管事模樣的下人,提著燈籠,行色匆匆地從外麵跑了進來,臉上還帶著幾分焦急和為難。
“公子!公子!”那管事跑到薑雲麵前,喘著粗氣,急聲道,“糜……糜夫人又來了!人已經到門口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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