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邊的徐州軍將士,在他的影響下,也是軍容整肅,令行禁止。他們迅速地將那些降卒分批帶出,打散,然後由徐州軍的軍官們接手,開始重新編隊。整個過程,有條不紊,效率驚人。
一動一靜,一剛一柔。一個負責摧毀舊的秩序,一個負責建立新的秩序。兄弟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孫尚香在城樓上看得目眩神迷,她喃喃自語:“江東……江東若有此二人,何愁霸業不成……”
她下意識地又看了我一眼,眼神裡的情緒,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複雜。她發現,這個男人,不僅能預判局勢,更能將麾下這些猛將的性格和能力,運用到極致。這已經不是謀略的範疇了,這是一種近乎於“道”的用人之術。
兵權被順利接管的同時,對財寶的清點,也開始了。
那幾十輛沉重的馬車,被驅趕到了城門前。在簡雍的指揮下,士兵們掀開了蓋在車上的油布。
“嘩——”
即便是隔著老遠,城樓上的人們,仿佛也聽到了那一聲由無數驚歎彙集而成的倒吸涼氣聲。
金光,寶光,在午後的陽光下,幾乎要刺瞎人的眼睛。
一箱箱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餅,一袋袋沉甸甸的五銖錢,還有數不清的珍珠、瑪瑙、玉器、珊瑚……這些都是袁術稱帝後,從淮南百姓那裡搜刮來的民脂民膏,如今,卻儘數成了徐州的戰利品。
簡雍這個一向沉穩的文士,在看到第一箱被打開的黃金時,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。他指揮著手下的書吏,開始一車一車地清點、登記、造冊,忙得滿頭大汗,臉上卻洋溢著一種抑製不住的狂喜。
有了這批錢糧,彆說撐過這個冬天,就是再擴充一倍的軍隊,也綽綽有餘了!
城樓上,我看著這一切,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波瀾。這些財富,本就是不義之財,如今取之於民,用之於民,也算是物歸其所。
而那兩個昔日的“大將軍”,雷薄和陳蘭,此刻正被幾名士兵“護送”著,站在一旁。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兵權被剝奪,士兵被打散重編;親眼看著自己賴以翻身的財寶被一箱箱搬空。
他們的臉,已經從死灰,變成了醬紫,再從醬紫,變成了毫無血色的慘白。
陳蘭已經徹底垮了,癱坐在地上,雙目無神,像個傻子。
雷薄則死死地攥著拳頭,指甲深陷入掌心,流出血來也毫無知覺。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,不是因為冷,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屈辱。他的牙齒咬得“咯咯”作響,雙眼血紅,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那些舊部,被一個個地帶走。
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
他們不再是手握數千精兵的大將,隻是兩個頂著可笑官職的光杆司令,是劉備砧板上的兩塊肉,想怎麼切,就怎麼切。
很快,一切都處理得差不多了。
張飛耀武揚威地押著幾個不聽話的刺頭回來複命,關羽則開始指揮著新編的隊伍,分批開赴不同的營地,準備進行整訓。那些裝滿了財寶的馬車,也一輛輛地駛入了城中,直奔府庫。
整個過程,從對峙到完全掌控,不過一個時辰。
雷薄和陳蘭,最終也被“請”進了徐州城。他們不是從正門進去的,而是被帶著,從一個偏僻的角門,像兩個見不得光的囚犯一樣,被押了進去。
我站在城樓上,看著這喧囂的戰場,逐漸歸於平靜。夕陽西下,給城牆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餘暉。
“以雷霆手段,行霹靂治世……姑娘現在還覺得,我們是趁火打劫的強盜嗎?”我沒有回頭,隻是輕聲對身旁的孫尚香問道。
孫尚香沉默了很久。
她握著劍柄的手,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。她看著城下那兩個失魂落魄的身影,消失在城門的陰影裡,又看了看那些被收編後,臉上雖然還帶著迷茫,卻終究有了一口飯吃的降卒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聲音有些乾澀:“我不知道……我隻知道,若是在江東,兄長……兄長他,或許會給他們留幾分顏麵。但結果,可能不會比現在更好。”
她頓了頓,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:“你就不怕嗎?如此折辱他們,不怕他們日後在城中,心生怨恨,暗中報複?”
我笑了笑,轉過身來,看著她那雙寫滿了困惑與探究的眸子。
“怕?為什麼要怕?”
我伸手指了指城外,那裡,大部分的營帳和車輛都已經被清空,隻剩下最後一支小小的車隊,還靜靜地停留在原地。
那支車隊,隻有寥寥十幾輛馬車,周圍有百餘名精銳的徐州士兵看守著,顯得與眾不同。
尤其是為首的那一輛,雖然車身有些破舊,但從其華貴的形製和精致的雕花來看,依舊能看出其昔日的尊貴。車簾緊閉,讓人看不清裡麵的情形,透著一股神秘。
“因為,他們最大的麻煩,還不是我。”
我看著那輛馬車,眼神變得有些玩味。
“真正的麻煩,在那輛車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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