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穀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，肅殺之氣卻已如同無形的浪潮，率先湧回了百裡之外的鎮北城。
城頭守軍遠遠望見一支黑甲軍隊簇擁著鎮國公的旗幟凱旋而歸，隊伍後方還押解著長長的俘虜隊伍和滿載繳獲物資的大車，頓時爆發出陣陣歡呼。然而，當隊伍接近城門時，人們才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。
為首的張楓，玄甲之上血跡未乾，眼神冷冽如萬載寒冰，周身散發出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，讓人不敢直視。他身後的破軍營將士，雖然經曆大戰略顯疲憊，但眼神銳利，軍容整肅，如同一柄剛剛飲飽鮮血、亟待再次出鞘的利刃。更讓人心驚的是，與破軍營一同回來的，還有副將雷豹及其麾下的數千邊軍，這些本應歸屬帥府節製的兵馬，此刻卻隱隱以張楓馬首是瞻。
城門處的守軍下意識地想要按照慣例盤問，卻被張楓那冰冷的目光一掃，頓時噤若寒蟬，不由自主地讓開了通道。
隊伍並未前往破軍營駐地，而是直接開赴邊防軍帥府所在的城西大營！
帥府之內，曹雄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，坐立不安。黑石穀方向隱約傳來的喊殺聲早已平息，但後續戰報卻遲遲未至。劉莽同樣在一旁，臉色變幻不定，強作鎮定地飲酒，眼神卻不時瞟向門外。
“報——！”一名親兵連滾爬爬地衝了進來，臉色煞白，“大、大帥！鎮國公……鎮國公和雷豹將軍率軍回城，正……正直奔帥府而來！”
“什麼？！”曹雄手中的茶杯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摔得粉碎。他猛地看向劉莽，眼中充滿了驚怒和質問。
劉莽也是霍然起身，臉上血色儘褪，強自鎮定道：“大帥勿慌！他……他就算回來了，沒有證據，又能拿我們如何？大不了……大不了我們就說情報有誤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聽到帥府外傳來一陣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，以及甲胄碰撞的鏗鏘之聲，仿佛有千軍萬馬將帥府團團圍住！
“曹大帥！劉副將！本公凱旋歸來，還不出來相見嗎？！”張楓那清朗卻蘊含著無儘威嚴與殺意的聲音，如同驚雷般在帥府外炸響。
曹雄與劉莽對視一眼，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。事情，恐怕已經敗露了！
兩人硬著頭皮，在親兵的護衛下走出帥府。隻見帥府外的廣場已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圍得水泄不通。破軍營黑甲如墨，肅立無聲，如同沉默的火山；雷豹部兵馬則刀出鞘、箭上弦，虎視眈眈。張楓騎在馬上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，眼神如同在看兩個死人。雷豹按劍立於張楓身側，怒視著劉莽。
廣場周圍，越來越多的邊軍士兵和城中百姓被驚動，遠遠圍觀，議論紛紛。
“鎮國公這是要做什麼？”
“看樣子，像是衝著曹大帥和劉副將來的……”
“難道黑石穀之戰另有隱情？”
曹雄強壓住心中的恐慌，擠出一絲笑容：“恭、恭喜國公爺得勝歸來！不知國公爺如此興師動眾，所為何事？”
張楓懶得與他虛與委蛇，目光直接鎖定臉色發白的劉莽，聲音冰寒刺骨：“劉莽！你通敵叛國，私傳假情報，勾結蠻族，設伏謀害本公與破軍營將士！證據確鑿，你還有何話說？！”
“血口噴人！”劉莽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，跳腳大叫，“張楓！你休要仗著國公身份汙蔑本將！你說我通敵，證據何在？！”
“你要證據？”張楓冷笑一聲，對身旁的墨鶯微微頷首。
墨鶯上前一步，揚手將幾樣東西扔在劉莽腳下——正是那封密信原件，那半塊作為信物的虎形玉佩，以及那名被俘蠻族接頭人的畫押口供！
“這……這不可能！”劉莽看到這些鐵證，頓時如遭雷擊，渾身篩糠般抖動起來，語無倫次地喊道，“這是偽造的！是陷害！”
曹雄也是臉色慘白，冷汗直流，急忙撇清關係：“國公爺明鑒！此事……此事本帥一概不知！全是劉莽一人所為！”
劉莽猛地轉頭，難以置信地看著曹雄，眼中充滿了怨毒：“曹雄！你……”
張楓根本不給他們狗咬狗的機會，厲聲打斷：“曹雄！你身為北境主帥，縱容部下通敵，事發之後不僅不加以製止，反而試圖包庇，玩忽職守，其罪難逃！”
他不再廢話，聲震全場：“北境邊防，關乎國本！豈容爾等蠹蟲營私舞弊，通敵賣國？！今日本公就要替朝廷，替這北境數百萬軍民，清理門戶！”
“破軍營聽令！”
“在！”三百將士齊聲怒吼，聲浪震天！
“拿下叛將劉莽及其黨羽！敢有反抗者，格殺勿論！”
“遵命！”
命令一下，早已蓄勢待發的破軍營將士如同出閘猛虎，直撲劉莽及其身後的親兵！
“保護將軍！”劉莽的親兵試圖抵抗，但他們哪裡是如狼似虎的破軍營的對手？刀光閃爍，弩箭激射，不過幾個呼吸之間，負隅頑抗者便被砍翻在地，其餘人等被迅速繳械製服。
劉莽本人還想掙紮，被趙鐵柱一個箭步上前，勢大力沉的一拳直接轟在腹部，頓時如同蝦米般蜷縮倒地，隨即被兩名破軍營士兵死死按住，捆了個結結實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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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曹雄包庇叛將，瀆職無能，即刻起，剝奪其兵權，押解回京，交由朝廷發落！北境邊防軍務，暫由本公代管！”張楓目光如電，掃向周圍那些原本屬於曹雄麾下的將領和士兵。
那些將領麵麵相覷，無人敢出聲反對。雷豹率先單膝跪地，抱拳高呼：“末將雷豹，謹遵國公爺號令！”
有他帶頭，再加上張楓如今的赫赫威名和確鑿證據，其餘將領和士兵也紛紛放下兵器，躬身表示服從。
曹雄麵如死灰，雙腿一軟，癱倒在地，被兩名破軍營士兵如同拖死狗般架了起來。
張楓策馬向前幾步，目光掃過全場將士和遠處圍觀的百姓，朗聲道：“北境之患，外有蠻族，內有蠹蟲！今日，內患已除！自即日起，北境邊防，當整肅軍紀，汰弱留強，賞罰分明！凡有誌保家衛國、抗擊蠻族之勇士，無論出身，本公皆一視同仁！我等當同心協力，共禦外侮，護我疆土，衛我黎民！”
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，在鎮北城上空回蕩，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。
短暫的寂靜之後，廣場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！
“鎮國公英明！”
“清理門戶！護我北境！”
“願追隨國公爺，共禦蠻族！”
無論是邊軍將士還是普通百姓，早已受夠了曹雄、劉莽等人的腐朽統治和畏戰行為。張楓的雷霆手段，不僅清除了內部的毒瘤，更讓他們看到了北境未來的希望！
一場迅雷不及掩耳的內部清洗，就在這光天化日、眾目睽睽之下，塵埃落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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